第十一卷?第七章
这场意外的和局让鹰爪门士气大振,因为报名表中排名在前的萧潇并没有出场,如果自己的第四台徐图能够击败籍籍无名的武舞,那幺已经无人可派的春水剑派自然就输掉了第五局,从而使双方的总比分战成了平手,谁能留在十大中就全凭天意,比起完全绝望地跌出十大,这彷佛伸手可及的希望顿时让鹰爪门的斗志急速地上扬起来。
而武舞却似乎心事重重,虽然春水剑派只需要一场和局就可以将鹰爪门淘汰出局,可这似乎更加重了武舞的心理负担。
「十大对你相公来说并不重要,严格说起来,这只是一场挺好玩的游戏而已。没有十大的帽子,你相公头上还有一顶七品乌纱帽呢!」
「我要一品的!」武舞噗哧一乐,撒娇道。
「好,一品就一品,不过,可是一品大肉棒啊!」我压低声音笑道,四女顿时飞红了脸,都小声啐了我一口,我又在武舞耳边叮嘱了一番,她凝思了一会儿,沖我嫣然一笑。
徐图早在擂台上等着了。武舞走上了通往擂台的梯子,上到一半多,她长剑突然往木板上一点,身形陡然拔起,一眨眼,半个身子已经超过了擂台檯面,虽然看起来她似乎已经力竭再也无法升高,可她长剑向檯面一拍之后,整个人顿时又拔高了三尺,轻飘飘地落在檯子上,身法看起来竟是那幺的优美。
比武的擂台高达两丈,不借助飞爪之类的工具,就连我也无法一跃而上。武林茶话会的比武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武功高的不屑用这种方式来显露自己的武功,武功低的藏拙还来不及,自然也不会傻得使用轻功登台,只有几个想震慑对手的採用了这种方式,可身法远没有武舞这幺快速优美,单看武舞露的这手轻功,运气好的话连名人录都可以挤进去了。
同盟会的?喊声顿时小了许多,徐图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谁也没想到,前两次上场并没出什幺彩的武舞实力竟然这幺强。
只有我心里最明白,武舞只不过是个外强中乾的纸老虎。武舞的武学天分并不突出,小时候又不用功,武功的底子其实并不好,否则以武承恩的武学造诣来说,武舞的功夫应该不在玲珑之下。
虽然自从我接纳她以后她苦练武功,可女孩子练武的黄金岁月毕竟已经过了,她内力的增长极为有限,倒是在武学原理及招式的领悟上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或许武承恩和无瑕一样,虽然自己有一身好本事,却不是个好老师吧!
轻功虽然与内力息息相关,可身法同样重要。对于轻功来说,强大的内力会带来更强的爆发力和更持久的耐力,而精妙的身法则是充分利用肢体的摆动变化在短时间内形成可以与强大内力支撑下的轻功相媲美的效果来。
正因为如此,轻功就成了武舞进步最为显着的一项,在一个相对比较短的时间里,她的轻功甚至不比玲珑差,而这则成了震慑徐图的有力武器。
其实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比武。鹰爪门能这幺快就招揽到几员大将,背后定是大江盟在全力支持,因为从已故去的况天到司马长空两代掌门都与大江盟交好。
不过,为了照顾江南其他同道的利益,大江盟也不能大包大揽,支持鹰爪门的人手究竟该派谁就十分讲究,既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想来当初齐放定是费了一番苦心。
比如宋维长,他是江南着名的镖师,早先与鹰爪门也打过交道,虽然早洗手不干了,可出来辅佐司马长空也算说得过去,当然其中的代价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至于李岐山被派到鹰爪门,一来他声名不着,不易招惹他人注意,二来他与司马长空关係密切,能够得到司马的信任,如此他的智慧才有充分发挥的余地。
在武林茶话会这种五局三胜制的比武规则下,扬长避短,避实就虚,才能取得事半功倍之效,让实力并不坚强的鹰爪门能有机会立足于十大之中。
在顺位战中,徐图隐而未发,不过,鹰爪门毕竟是白道中人,在排名表上做手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按照我的推断,徐图的武功该和武舞在伯仲之间,只是李岐山素来机智,定是为徐图定下了对策,其中的一条就该是我教育胡大海的那条如何击败百花帮弟子的搏命手段吧!
比武的锣声刚敲响,武舞立刻闭上了眼睛,与我和玲珑一样,长剑挥洒出一蓬春雨,正是春水剑法的第一式「小楼一夜听春雨」。
见到武舞双目紧闭,徐图脸上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台下也议论纷纷,莫非这武舞的内功已经强到了听风辨数的地步,那样的话,还打什幺打,徐图乾脆认输算了。
只见徐图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之后,却发现武舞根本没有理会,只是把招数完完整整地使了一遍,第二式「红英落尽青梅小」顺势发出。
徐图再退。就这样武舞根本不顾徐图的反应闭着眼睛一连使出了四招,徐图就跟着退了四步。
台下终于大哗,因为此刻徐图已经距离她至少一丈有余,她的剑根本无法威胁到他,在凛冽的寒风中,武舞就像是个独自起舞的舞者,而原本应当投入到这场比武中的徐图反倒像是个茫然的旁观者。
徐图看起来并不是个善于权变的人,当武舞的举止超出了他以及李岐山的预料时,他并没有立刻应变的能力,一开始武舞的轻功就给他留下了强者的印象,在这种错误的导向下,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而此刻候补战第一天对五毒教认输的好处终于体现出来,同盟会中虽然已经有人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可碍于比武的规矩,却不能出声提示;而江北众人更是幸灾乐祸,哄笑连连。
徐图自然明白那哄笑声绝不是给武舞的,他该是渐渐发现,武舞的剑风并没有那幺强,哄笑声中,他眉头一皱,身子小心翼翼地迫前了一步,台下的众人似乎也配合地闭上了嘴巴。
台下这一闹一静的变化似乎对武舞毫无影响,她就好像对周遭的事物失去了感觉一般,依旧独自舞动着长剑。
徐图此刻倒不虞对手会发起攻击,而因为武舞的表现,他的心理也似发生了某种变化,看他握剑的那只手动了几次,我就知道他正压抑着自己进攻的念头。
春水剑法是江湖少有的攻守平衡的剑法,破绽极少,就算他曾经得到过李岐山甚至大江盟高层的指点,要想轻易击败武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武舞眼下紧闭双眼,正如同盲人一般,他更是要利用这个机会,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丰硕的成果,故而他只是握紧了长剑,双眼紧盯着武舞,却没急于出手。
我知道他在等他熟悉的一招,而我心中也在默默算计着招数,果然,又过了三招,在武舞使出「斜阳只送平波远」的时候,他眼神陡然一亮,长剑突出,竟有一种置之生死于度外的气势!
可就在这时,武舞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陷阱!」
看到徐图猛地煞住自己的剑势,甚至双足点地,一口气倒飞了七尺有余,脸上惊疑不定,我已在心里替他喊出了这两个字。
而武舞见到所有的情景就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时,脸上的表情顿时轻鬆下来,她甚至收了剑,沖徐图顽皮的一笑,配合台下一片「噢」声,直把徐图变成了一个瓜头瓜脑的木桩子。
不错,这一切正在我的预料当中。李岐山机智过人,却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很可能使用激烈的手段,可他定会让徐图先试探一下武舞武功的深浅。
在军师这番叮嘱下,就算徐图是个莽撞之人恐怕也要依计行事,何况李岐山刚刚取得了一场几乎不可能到手的和局,说话就更有份量了。
武舞的轻功必然会给徐图的心里带来压力,而春水剑法即便是闭着眼睛使出,只要施展开来,就不容易轻易被攻破,七八招之后,他才能下定决心进行攻击,因为第六招是春水剑法中攻击力最强的一招「满地落红花带雨」,到第七招攻击由强而弱的当口,徐图很可能转守为攻,此刻武舞睁开双眼,徐图定会以为她识破了自己的进攻意图,从而把先前闭目所使出的招数当作了诱敌之计。
就算徐图此刻还没有发动攻击,只要他有攻击的念头,一样可以取得相同的效果。
等武舞再度使出春水剑法的时候,就连白癡都看得出来,徐图已经陷入了一场苦战,原本实力相差无几的两人由于心境的缘故,看起来竟不像是同一级数的人。
对我的计策越来越信任同时也越来越自信的武舞,将自己的实力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她那被压抑了许久的大小姐脾气此刻也迸发出来,让缠绵的春水剑法多了些指颐使气的味道。
反观徐图,畏首畏尾的,一身武功连八成都没发挥出来,瞬间显露出来的武功差距甚至让徐图越发高估了武舞,就这样,五招过后,武舞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徐图。
听比赛监督辛垂杨报出「还有两招」的最后提示,徐图的眼中突然放射出困兽般的凶光,当武舞一剑刺来,他只微微挪动了身子,竟用自己的左肩头生生撞向那寒光四射的长剑,然后发出了一声巨吼:「呔!」,右手剑也同时刺向武舞的小腹。
如果换做萧潇玲珑,她们或许都会迟疑一下,可骨子里对江湖人并没有多少尊重的武舞却毫不犹豫地一剑刺了过去,徐图恐怕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心狠手辣,只听噗哧一声,血光顿现!
徐图左手一下子将武舞的剑钳住,右手剑也堪堪到了武舞近前,却听武舞鄙夷地一声轻笑,突然鬆开了手中的长剑,身形急退中,已经飞快地拽出了腰间藏着的一条乌黑长鞭,这长鞭有如灵蛇一般卷向徐图,猝不及防下他手中的长剑一下子被鞭子卷了出去,划了一道弧线,远远落在了擂台之外。
徐图呆若木鸡地立在擂台上,茫然失措,而胜利后的武舞一下子鬆懈下来,就连跳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还是望着我兴奋地叫道:「赢了!相公,我们赢了!」
我飞身抢上擂台,在她瘫倒在台上之前抱住了她。
武舞的胜利虽然与她这段时间的刻苦训练密不可分,可若不是她全心全意地信任我,信任我的智慧,恐怕她也不会完胜,很可能在徐图两败俱伤的打法下身负重伤。她是如此依赖我,竟让我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愧意,若是萧潇、玲珑,我还会设下这其实隐藏着莫大危机的计策吗?
「舞儿,是的,我们赢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在这一刻,我才把她那个武承恩女公子的身份完全抛到了爪哇国,开始把她当作我的女人来接纳她。
武舞并不知道我内心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见我直起腰来,她大胆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在台下众人的嬉笑声中,被我抱下了擂台。
虽然夺位战并没有结束,可不少人还是涌到了春水剑派的棚子里向我祝贺,就连刚刚失利的司马长空也神色自若地过来道了恭喜,还说希望我在十大中待得久些,他明年可要捲土重来。
人群中并没有魏柔,抬眼望过去,隐湖的棚子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自从我对齐小天与宫难公开了追求魏柔的念头之后,几天过去了,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接近她,我甚至不清楚她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心意,齐萝虽然天真,可她哥哥能让她把这样的消息传给魏柔吗?
「诸位,既然敝派重生于十大,那幺我绝不会满足第十的位置,一个时辰后,敝派就要挑战漕帮了,现在还是让我们一家子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吧!」我下了逐客令。
大多数人兴奋地散去,无论是以候补战第三名的身份夺位成功,还是之后接着挑战上一级,都是茶话会历史上的头一次,不过,江北同盟的弟子却有些心事重重,春水剑派目前展露出来的实力,远远在漕帮之上,漕帮该如何应对呢?
何素素和她那一对胞胎女儿却留了下来,好心的她捧来了一罐汤药,见我放心地喝了起来,她顿时眉花眼笑,直到喝了快一半了,她才偷偷告诉我,这罐恢复体力的汤药其实是唐三藏亲手熬制的,末了她还颇有些奇怪地问我,究竟我和唐三藏是什幺关係。
什幺关係,他是我的大舅子!想来他也希望自己的妹婿能在武林出人头地,不过这药竟然委託何素素送来,看来这兄妹俩的思维方式都特殊的很。
不过唐门的汤药果然有奇效,半个时辰之后,就连已经有些脱力的武舞似乎都完全恢复了过来,又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就在沙漏里的沙子即将落完的时候,漕帮突然弃权了。
「我不是动少的对手,何副帮主也敌不住玲珑双玉,既然胜负分明,又何必多此一举?!」
李展的话虽然没有错,可大家心里却都有些迷惑。无论是顺位战、候补战还是夺位战,名誉固然是奋战的动力,可有机会向别派讨教也为大多数门派所重视,所以即便实力不济,也很少发生弃权的事情,反正在擂台上不准蓄意伤人,就算被砍几刀,能增长些经验也值得了。
更何况还有铁剑门在虎视眈眈,光是这几天包揽了所有出场机会的三人就几乎可以判定漕帮的命运,也难怪它的弟子神色都有些黯然。
四女却很高兴,对于动刀动枪的,她们实在没有多少兴趣,再听说上午的比试到此结束,更是欢呼起来,至于下午还有与恒山派的一战,眼下她们似乎都忘记了。
回到刘伶醉,却发现鲁卫和木蝉早等在那里了。
「老弟,你我二人升迁的吏部令已经到了苏州,白大人派人送来书函,说你我至少要回去一人,咱哥俩什幺时候交接都好说,可刘大人过了年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我怎幺也要回去和他交接一番,所以必须要赶回苏州,如果有什幺事情需要少林帮忙,就找悟性师侄吧!」
悟性就是木蝉,他练的枯禅心法是少林七十二绝艺中与易筋经、金刚伏魔神通齐名的前五大绝艺之一,练成之后,枯荣相济,威力无穷,可惜他现在只练到了一岁一枯荣的境地,并没有把枯荣两重天完全融合起来,当他的肌肤渐渐变成枯木的颜色,他的心渐渐进入枯禅境地,他的名字也由木蝉变成了悟性,这也是一段江湖趣话。
木蝉沖我点点头,此刻的他连话都少了很多。
我沖鲁卫笑道:「这里有空闻大师坐镇,谁敢胡来?!老哥你放心去吧,明后天,武林茶话会也该结束了。倒是烦劳大驾去一趟竹园,替我先报个平安。」 【第十一卷?第八章】
第十一卷?第八章
「真希望恒山派也有漕帮的觉悟,乖乖的认输啊!」
由春水剑派放弃十大而引发的贪念让江南江北同盟的内部都产生了裂痕,无论大江盟与慕容世家怎样去弥和,总会有一丝芥蒂横在那些曾经面对面交过手的门派之间。
而春水剑派也重新回到了十大,我表现出来的实力也让许多萌动着野心的江湖人看到了另一个可以追随的目标,日后若是秦楼扩军的话,该不会太发愁没有人报效。
既然当初的目标都已经达成,老实说,接下来的比武除了能满足一下虚荣心之外,实在比不上抱着娇媚的少女享乐一番来的有趣。
厚厚的窗帘将阳光完全的遮挡开来,大套房的里间靠着火炉里不时窜出的火舌才能大致分辨出四周的景物,屋子中央的那只浴桶里两条白腻的身子在做着剧烈的运动,不时发出劈啪的声响,而溅出的水珠落在火炉上,「滋」的一声就化作青烟散去了。
榻上还有三个佳人支着脑袋偷望着这令人心跳的一幕,不知是因为炉火掩映的缘故还是其他什幺原因,少女的脸上全是娇红一片,有一个甚至轻咬了嘴唇,三双眼睛都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若是一个定力稍差的男人被这样的眼光注视着,恐怕早就一泻千里了,可浴桶里的我却还能好整以暇的用目光挑逗着她们。
再看三女的满头青丝遮盖不住雪白浑圆的肩头,显然那床浆洗得异常乾净的大被下是三具赤裸的躯体。
「主子……他……好过分呀!」
「可是,舞姐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哩!」
当玲珑的对话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正把毛巾撕成几条,将武舞的一对玉乳绑了起来,被勒成了竹笋模样的乳很快因为充血而变得紫红,那两粒葡萄更是肿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武舞和无瑕一样,都有着被虐的嗜好。
无瑕的受虐心理有着清晰的脉络可寻,因被姦污而成孕的她本就背负着不洁的沉重心理负担,而春水剑派的覆灭更是让她的心灵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作为一派掌门,她把同门之死完全归罪于自己,被虐让她的心灵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换言之,那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赎罪。
而武舞显然不同,出身豪门的她如果说是个虐待狂才更符合逻辑,事实上,当初的武舞也确实有着虐待狂的潜质,她曾经毫不犹豫、一个接着一个地甩掉自己身边的男人,也曾经无缘无故的鞭挞自己的侍女,然而遇到我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这还要归功于沈熠的指点。中土并不推崇男女之间的暴力,就算是洞玄子秘注十三经包罗万象,其中的虐经也多是介绍如何来对付那些不听话女人的酷刑和淫具的,对心理的探讨则停留在很浅显的範畴。
相反的是,一水之隔的日本对此却有着深入的研究,沈熠与倭人相交甚久,对此中之道倒是十分的熟稔。
按照沈熠的说法,出身高贵而又生性活泼的女子竟是调教成被虐狂的良好素材。
高贵的出身往往与叛逆的性格同卵而生,生性活泼又注定了她有丰富的好奇心,有可能接受新鲜事物,如果把握好她的心理一步步加以诱导的话,很容易就调教出一只人形犬来。
不过这正是沈熠感到迷茫的缘故,高超的手段和合理的选材,让他身边的每个女子最后都变成了人形犬,当调教过程中的乐趣消失之后,面对着一群几乎不会思维的女人,他恐怕只剩下苦笑了;而那些应该可以和他形成互动的女子他却一个也钓不上手。
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女人变成整天只想着捆绑和鞭挞的动物,不过,在欢好中加些佐料我自然十分愿意,我始终掌握着被虐嗜好和被虐狂之间的那一点点区别。
玲珑并不知晓自己的母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这种特殊的癖好,无瑕的被虐都是在极端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只有和我最亲近的萧潇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就算是像今天这种程度的捆绑,姐妹俩也是头一次见到,玉玲嘴上说我过分,可羞涩的目光里已经有了几分好奇。
武舞双臂反剪背对着我,身子倚着浴桶的边缘,木椽正顶着那对玉乳的下缘。精湿的头髮贴在脸颊上,把她的脸全部包住,那儿究竟是副怎样的表情只有通过榻上三女的眼睛才能体会出来,不过,从她阴中传来一阵阵颇有规律的蠕动和满耳的娇吟,想来她已经快到了幸福的顶峰。
「小淫妇,你主子的一品大肉肠好不好吃?」
「呜呜,好……好吃~」
其实,当鲁卫和木蝉告辞之后,我并没想在中午打个牙祭。因为今天的风沙太大,和我一样喜好洁净的四女都嚷着要洗个澡,想下午第一场比武是铁剑门对漕帮,等轮到自己上场还有大票的时间,便同意了她们的请求。
这间客房的浴桶是富来坷特地为我订制的,三人同时在里面洗澡也没有任何问题,玲珑动作快,便抢到了服侍我洗澡的机会,只是洗到半截腰玉珑内急,我就依了前言,抱着她把了小解。
这让四女想起了我许下的那个「一品大肉棒」的诺言,而就在此时,武舞有口无心地说了一句:「相公的该说是绝品才对,它实在是比别人厉害太多了。」
虽然武舞立刻就后悔了,可我已经是怒火中烧,武舞的糜烂生活固然是发生在结识我之前的事情,可毕竟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于是,武舞的被虐就成了必然。
「好吃?那可就不是惩罚了。」我一下子把独角龙王拔了出来,带起的热流涤蕩着武舞那绽放的花蕊,让她忍不住「咦呀」娇喘了几声。
「玲儿,去拿几个晒衣服的木夹子来。」
玉玲应了一声,从柜子里翻出几只木夹子便赤裸着娇躯走到浴桶旁,通红的炉火映照着她的脸庞,上面颇有些迷茫之色,显然她并不知道我的用意。
「来,玲儿,把它夹在这儿。」我扳起武舞的腰,顺着她肩头望下去,那对已经涨得发紫的娇腻凸起正挺拔在玉玲的眼前,在我手指的搓揉下,那乳尖更是紫得发亮。
「这儿……行吗?」玉玲不由得轻呼了一声,可目光却在那对蓓蕾上流连了好一会儿,似乎心中正犹豫着什幺,直到我催促了一声,她才手忙脚乱地把一只木夹子夹在了武舞的乳尖上,边夹边小声道歉:「舞姐姐,这可是主子让我夹的呀!」
「嘶~」
武舞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玉玲的话,她充血的乳首已经变得异常敏感,而木夹子又比手指粗糙百倍,从她乳首传来的该是一种刺痛的感觉。
她先是浑身一哆嗦,让我手上不由得一重,接着她丰满的玉臀便开始在水中追逐着我的独角龙王,一连串不明意义的喉音霎时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武舞身子不规则的扭动着,玉玲怕伤着她,半天也没能把另一只木夹子夹上,自己肌肤上倒沁出了一层细汗。
「呜~好主子,你就饶了舞儿吧!」武舞的声音几乎腻到了骨子里,听起来竟与紫烟有几分相似,与其说是求饶,倒不如说是诱惑才对,就连玉玲似乎都受到了影响,不仅动作慢了下来,眼光还下意识的瞟向我壮大的分身。
我顿时记起武承恩乃是魔门月宗的高手,虽然精通的是天魔刀法,不过天魔吟也该有所涉猎吧,那幺武舞对魔门的武功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听着她若断若续的靡靡之音,望着她布满了汗珠水珠的白蛇似的娇躯,我心中那股情欲之火也越烧越烈,双手钳住武舞的纤腰,武舞心有灵犀地将玉臀高高撅起,双腿分张,将已情乱不堪的私密之处完全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独角龙王带着一股热流霎时间没入了蜜壶中,喜得武舞忘情地呼喊了一声,身子一下子趴在了木椽上,然后玉臀就开始忘情地耸动着。
旁边的玉玲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我使了个眼色,她才抛去手中的木夹子,轻轻撮弄着那只尚未被禁锢的乳首。
在双重刺激下,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武舞快速奔上高潮的轨迹,就在她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我的一只手指开始轻轻扣击她的菊门。
和武舞高亢的呻吟一起传进我耳朵里的是门外富来坷的声音:「大人,漕帮速败,就要轮到春水剑派上场了!」
如果慕容世家没有私下支持漕帮的话,那幺它的失败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然这需要一个前提,就是排在胡一飞之前的练达、宗亮和来护儿至少要有一个在比武中露面,因为李展和万里流的武功相差无几,在规定的十五招内,这两人之间的比武结果只会有一个——和局,这样铁剑门就至少还要再派出一人来才能确保击败漕帮。
我询问比武提前的原因,富来坷说众人都觉得天气太坏,故而要求提前,没有通知我却是白澜的主意,说是让我安心歇息,準备下一场比武。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问今日铁剑门出战的人选,果不出我所料,来护儿出场了。
「你说他也破了相?」我心中一震,连脚下都微微一缓。
「可不是嘛,他那张脸不仅和胡一飞、齐默一样能吓死个人,就连左腿也瘸了,就有人说铁剑门乾脆改名叫残缺门算了。不过,别看人家残疾,可手上的力道大得吓死人,手里那支狼牙棒怕不下三十斤重,可在人家手里,倒像根稻草似的。」富来坷感歎道,还说,若不是他腿瘸,漕帮的那个什幺副帮主必输无疑,结果倒弄了个和局收场。
我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比武的结果上了,照此说来,隐身铁剑门的这几个人恐怕都已经毁容破相了,其目的无非只是一个——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此一来,我就排除了他们是魔门暗中培养的弟子这种可能,因为若是那样的话,没有在江湖公开露面的他们实在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面孔;而胡一飞几人的真实面目定然是江湖所熟知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属于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那种。
就像唐三藏说的那样,在铁剑门偃旗息鼓的七八年间每一个失蹤或死亡的江湖人士都有嫌疑,而若想利用江湖目前的资讯管道来彻底清查那些人的资料,没个三年五载是不会有什幺结论的。
「真是让人头疼呀!」我喃喃自语道。
「头疼?」站在我对面的练青霓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下意识地反问道。
「是呀,练掌门的绝世风姿让晚辈都忍不住生出亲近之心,」我压低了声音笑道:「想到无论如何大姐您都要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身为淫贼的我怎幺能不头疼呢?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去……死吧!」练青霓陡然换上了一副冰雪容颜,手中流萤剑划出一道道流光,那流光就像被冰山反射回来的阳光,泛着七彩的颜色,却让你察觉不到一丝阳光的暖意,正是恒山剑法中出名的杀招「千山雪」。
我并不是想在擂台上激怒她让她发挥不出真实的水準。严格地说,歌舞昇平的十几年,江湖强者之间并没有多少机会拔刀相向,像我这样有着与高手作战的丰富经验的江湖人恐怕已经很少见了,练青霓这种角色我有绝对的把握十招之内击败她。
我只是讨厌她对待无瑕的态度,忍不住讥讽几句罢了。无瑕是母女同嫁,可我们的老祖宗还母子通姦呢,再说你一个出家人管那幺多俗事做什幺呢?!
「破!」我随手挥去一剑,斩龙刃与流萤剑相交之后,我正待变招回剑,流萤剑已经贴着斩龙刃的剑脊如附骨之蛆般地缠了上来,剑上更是传来了一股连绵不绝的强大阴柔之力,震得我几乎握不住剑,而练青霓冰冷的目光里分明有着一丝嘲弄。
「咦?」
我本能地向后退去,可流萤剑的速度虽然看着并不快,可剑势飘忽矫奇与武当真武剑法不遑多让,让我不得不分心观察她的剑招,于是脚下移动的速度便不那幺迅速,那柄泛着寒光的名剑也就始终和我保持着相当近的距离,直到我施展出了幽冥步,才堪堪将局势稳定下来,而此时练青霓已经发出了七剑。
我心中已是惊讶无比,虽然方才我有些大意了,可练青霓的招式和力量与传言和她在名人榜上的地位实在是有着相当的差距,在我看来,这一剑之威竟不在慕容万代之下。
「练青霓的武功怎幺提高了这幺多?」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立刻就明白了这力量的真正含义,已过不惑之年的她不可能打破千百年来每个江湖人都不得不遵守的客观规律,以前该是她在刻意隐瞒自己的实力吧!
练家人的心机都这幺深沉吗?
当我赶到比武场的时候,我特地注意了一下恒山派的棚子,里面还是没有练无双的影子,已到最后关头,恒山派的这张王牌依旧没有出现,练青霓的心思真是不可捉摸。再想到她这幺多年处心积虑地隐瞒武功,我心头不禁升起一丝寒意。
台下却鼓噪起来,不是为了练青霓显露出来的惊人武功,而是有人说我滥情放水给练青霓,还引来了一片赞同声。
除了几位绝顶高手之外,没有身临其境的众人恐怕根本不出想像练的武功有多幺强悍,不过就算是空闻、魏柔,虽然能看出练青霓的武功有所进步,可基于同样的理由,他们还是要低估她的功力。
强用幽冥步的结果让我胸口一阵气血翻腾,连着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下来,而练青霓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当然,如果她还有余力追击的话,十大都可以排进去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我突然笑道:「练掌门好强的武功!既然大家都是斯文之士,对彼此的武功也已经了然于心,何不握手言和,难道非要打得鸡毛鸭血才好看吗?」
练青霓显然是个相当有决断的女子,几乎想都没想就表示同意,而且出乎我的意料,她随即宣布之后局次恒山派的弃权。
真是相当高明的策略!我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由于练无双的缺席,恒山派后三台明显出现了弱点,她的弃权并不能算作失利的表现,反倒隐藏下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如果这是练青霓本人主意的话,那幺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无论武功还是智谋都不可小觑。 【第十一卷?第九章】
第十一卷?第九章
虽然夺位战并没有结束,可这个春水剑派在武林茶话会中的历史最高排名还是让玲珑脸上露出了欢喜的表情,她俩只是在齐萝过来道贺的时候才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是说要退出江湖了吗?」
「……」
「不要得意的太早,和铁剑门肯定还有一场苦战。」
「……」
就算嫁了人,玲珑依旧保留着几分少女心性,十大名号就像她们中意的一个玩具,握在手里,就不想给别人了。
还没到晚餐的时间,白澜就送来请帖说他要设宴款待今天刚到的几位重量级人物,邀请我作陪。等我安抚好四女来到鑫鑫客栈,却发现席上只有三位客人。
「别情,听说在齐萝丫头的婚礼上你已经见过辛仙子和清风真人了,那这位大师是谁你猜也该猜到了吧!」白澜笑道。
「那是,早听鲁卫鲁大哥屡屡提起大师,焉能不知?」我笑道,随手一合掌,叫了一声「方丈大师」,心中却暗暗揣摩,白澜只是礼节性的宴请武林最具份量同时也最超然于江湖俗事的这三大门派,还是另有文章要做呢?他邀请我的目的何在,不怕让别人看出我的密探身份吗?
辛垂杨微微皱了一下眉,鲁卫是空闻的师弟,如果我喊鲁卫大哥的话,就和席间三人同辈,这可是依然活跃在江湖的武林中人的最高辈份了。
而事实上,当初无瑕就矮了空闻半辈,眼下打着宋思弟子名号的我无论如何也该对空闻执弟子礼才对,倒是空闻、清风却似浑不在意,清风笑着赞了一句「英雄出少年」,而空闻竟更是道了一句「久仰」。
这倒不是我有意抬高自己的辈份,无论鲁卫也好、空闻也好,原本都和我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两人谈得来就做个朋友,谈不来就一拍两散,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叫师叔师伯,我还缺乏这种自觉。
「龙潭镇虽是通衢大镇,可究竟不比镇江扬州,张罗这席素斋,花了我一下午功夫。」
白澜微笑道,配合着他的动作,这话听起来绝不像是平常的诉苦亦或是示好,倒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而借此点出眼下江湖的形势,又似乎是在说希望下一届武林茶话会不要再在这种地方举行了,言外之意,竟是要儘早结束大江盟与慕容世家之间的争斗。
我不禁暗自叹服,在白澜那里恐怕没有「说难」这两个字吧!
他虽然每每宣称自己是「游侠列传」的拥戴,举办武林茶话会、修订江湖名人录皆出于个人爱好,可谁能忽略他的官家背景呢?特别是他新近入主南京吏部考功司,更让人无法忽视他手中的权柄。
他话里的含义究竟是他自己的意见还是官府的想法,就让人颇费思量了。
不过空闻三人胸中俱有丘壑,就顺势谈起这席素斋来,倒是白澜把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告诉了我。
「别情,年底我就要公布新修订的江湖名人录了。虽然名人录当初只是我的游戏之作,可演变到现今这种状况,不由我不小心对待。一来我白晓生毕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讲究治学严谨,考据周详,我也改不了这个毛病;二来自古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名人榜上的每一个变动都牵扯到一个人的荣誉,实在马虎不得,每一次落笔我都是战战兢兢。为此,我总要多方求证,特别是在茶话会期间定要听听三大派的意见,十几年下来,已经成了惯例。」
说到这里,空闻三人都点点头。我肚子里却暗笑,名人录成了游戏之作,也亏白澜能想得出来,当初他不会像在刘伶醉那样把名人录资料「无意」之间遗失给了江湖吧!
「然而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齐盟主和慕容家主已经明确表示,今年不会向我提供门下弟子的武功资料了,这让我十分为难。后来空闻大师提醒我,虽然今年战事繁多,而且几乎集中在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两大帮派之间,不过,还是有个人与名人录中人有着相当多的对战记录。」
「我什幺时候成了一个好战分子?」我笑道,心中却倏然而惊,不错,从杭州楼外楼擒下杨威开始,无论是十二连环坞、慕容世家还是大江盟都能见到斩龙刃的影子,这实在不是什幺好事啊!而且,空闻的这番提议,是助我扬名,还是让我陷入四面楚歌之中呢?
「死人也需要点评吗?……不需要?那就轻鬆许多了。」
在白澜的提醒下,从杨威开始,到春水剑派的灭门、十二连环坞的覆灭、大江盟与铁平生之战,秦楼青衣人与万里流之战等等等等,甚至在丹阳慕容仲达遇到的黑衣人都被揪了出来,我不知道是白澜自己的情报网打探出来的结果,还是另有情报来源,似乎除了少数几场相当机密的比武之外,几乎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随着白澜的发问我渐渐明白,他只是利用了空闻大师的提议,间接地表明他和我之间并没有什幺秘密可言,当然,同朝为官而又志趣相投,私下有些交往也易被他人所理解。
只是这些隐秘并没有让空闻三人动容,空闻清风是出家人,而隐湖向来是世外桃源的代名词,三人练就的都是出世的内功心法,就算心中有滔天巨浪,也不会喜怒形于颜色。
不过,这三人和白澜还是流露出了倾向性,他们对那些早就成名的江湖闻人并没有多少兴趣,反是更关注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我虽然也是其中之一,但看来魏柔已经把我俩在杭州灵隐寺比试的那一剑上报了自己的师叔辛垂杨,而辛显然也把资料转给了在座的几人,因此白澜听了我在春水剑派与尹观、高光祖对决的几招之后,已经大致把握了我在名人录中的位置,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李思便是备受重视的一个,他在秦楼与万里流的一战,从招式到两人的对话,甚至表情,白澜都问的十分详细,我这才知道他虽然没有练过武功,却对各门各派的武学有着深刻的了解和理解,想来定是大内和刑部那浩瀚如海的藏书提供给他丰富的资源。
「这幺说,那七招内李思始终压制着万里流?」
「万施主的武功与前些年没有多少进步,如果按此衡量的话,李施主该与敝寺空离师弟的实力大致相仿。」
「不,李思说进则进,说退则退,该是保留了一两分的实力,贫道以为他的实力应该更高一些,想当年敝派清云师弟曾与陈万来有过一战,个中情形与李思颇为相似,如此看来,李思的武功不应该比清云师弟弱。」
「我支持清风真人的意见,李思不仅剑法出众,而且身负轻功绝学幽冥步,王少侠,我说的没错吧!」
望着辛垂杨的笑脸,我也嬉笑道:「魏仙子见多识广,自然不会看错。」
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魏柔无疑认出了李思湖心亭上施展的那一式「闲庭信步」,只是她怎幺会知道这是师父的绝学幽冥步呢?
当初在湖心亭上我见到魏柔那一丝疑惑的表情,我心中已有所疑,但因为师父的幽冥步化用了诸多门派的轻功绝学,这一招「闲庭信步」或许与某派的轻功不谋而合,而魔门与隐湖几百年的恩恩怨怨,对彼此的武功都十分熟悉,这招甚至用的就是隐湖的招数也未为可知。
不过,辛垂杨的话显然否定了这种可能,而师父平生与人交手的次数并不多,特别是近十年来,他几乎没有出过手,以魏柔的年龄,绝对不可能和师父有过一战。
唯一能让魏柔了解幽冥步的只有她的师父鹿灵犀了,而要能一眼认出这招式的来历,最有可能的就是鹿灵犀亲自施展过幽冥步,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幽冥步不光是身法,它牵扯到心法的诸多妙用,就算鹿灵犀天纵其才,想要模拟出来也绝非易事,虽然十七年前鹿灵犀和师父曾经有过一战,可当年师父是以魔门日宗宗主的身份与她一战的,师父会使用并不是魔门七绝的幽冥步吗?就算使用了,难道鹿灵犀光凭那一战就把它模拟出来吗?还是……在那一战之前,她和师父之间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且,若是师父用上了幽冥步,鹿灵犀该清楚地知道李逍遥和任独行其实是同一个人,那幺为什幺十七年来隐湖从没打扰过师父?魏柔又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我魔门弟子的身份呢?
「幽冥步?那不是令师任独行的独门轻功吗?难道李思与你是同门不成?」白澜好奇地问道。
「师父只有我一个弟子,李思为什幺会使幽冥步,我也奇怪的很。」
在座的三位都是成精的人物,想完全隐瞒我的武功来历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宋思就成了我师父的老熟人,我的女师父,至于这会不会毁了她的清誉,反正人都死了,也就无所谓了,而看三大派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一招半式相合,并不奇怪。」
除了官家,少林寺恐怕是武学典籍最为丰富的一个门派,千百年来,寺内始终保持着钻研的精神,对武学本质的认识比别派要强上一些,此言一出,就得到了清风和辛垂杨的认可,辛垂杨也说大师说的没错,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太多的巧合都发生在李思身上,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我心中暗忖,不过虽然我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李思对我的威胁甚至还在齐小天之上,可现在并没有什幺真凭实据,只好隐而不发。
「那好,就把他列在武当清云真人之后,唐门唐天行堂主之前。」白澜一言定下了李思的位置。
名人录就是这幺炮製出来的,我心里已然明了,怪不得几大门派都对名人录十分推崇,原来里面掺和了许多他们的想法和意见,自己又怎幺能打自己的嘴巴呢!
空闻说自己的师兄、达摩院长老空相过完年之后就要正式退休转掌藏经阁了,特此申请不再进入名人录的排行。
今年已经六十二岁的空相是名人录上唯一一名超过六十岁的高手,按照一般规律,男人在接近花甲之年的时候,武功就开始下滑,年纪越大,下滑的速度就越快,虽说空相自幼练就童子功,让他年过六旬依旧在名人录上佔据了第十七的位置,不过,现在看来,任谁也无法和无情的时间相抗衡。
木蝉接替了空相的职务,他留下的戒律堂长老之职则由空相的弟子木蝶担任。这是一个我相当陌生的名字,不过听清风和辛垂杨的口气,显然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可少林寺眼下并没有让他行走江湖的意思,故而他就被排除在了新名人录之外。
这或许就是没有人敢轻撚少林虎须的缘由,在寺中还不知隐藏了多少像木蝶这样的无名高手,与这样的门派为敌,胜算实在少之又少。
而木蝉、木蝶分掌少林两大极其重要的堂口,表明其新一代的弟子已经完全成长起来,联想到方才清风提及他的小师弟、武当四清中最年幼的清雾这一年来武功大进,宫难也在稳步成长中,被正道武林视为中流砥柱的两大门派果然握有傲视群雄的资本。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在江湖历史上有多少强大的门派是因为没解决好接班人的问题而变成了昙花一现的匆匆过客呢?大江盟总算培养出了齐小天这个后起之秀,而有着世家之称的慕容家在出了两个天才兄弟之后,就沦落到了虎父犬子的悲惨境地,就算打赢了和大江盟的战争,又能保得了几年风光?!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在评价这些高手的时候,空闻三人都相当的公正,这也是白澜重视三派意见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白澜问及无瑕,被我严辞拒绝了,和玲珑姐妹不同,无瑕已经完全厌倦了江湖,名人录对她来说,并不是什幺荣誉,而是相当沉重的负担。白澜见我坚持,只好撤下了无瑕的名字。
不过,解雨和玲珑却作为新人登上了名人录,清风甚至说,看武舞对徐图那场比武表现出来的水準,考虑到今年名人录上的人物伤亡过多以及新近弟子不足的因素,她该是名人录的一个有力竞争者。
想到还要在江湖厮混一段时日,我身边的高手越多,表现出来的实力越强,对那些至今没有归属的江湖浪蕩儿越有吸引力,我就点头表示同意。
一席素斋吃得宾主尽欢,等从鑫鑫出来的时候,已是星斗满天。走出客栈大门,却发现对面刘伶醉的屋檐下立着两人正向我这儿张望着什幺,虽然两人脖子上银鼠围脖遮住了大半个脸,灯光也很昏暗,可我依然认出了两人来。
解雨,许诩?!
就在我微微一怔她俩怎幺会来到龙潭镇的时候,解雨已经看清了我的模样,脸上顿时绽开了花一般的笑容,发足猛奔过来,我刚刚张开双臂,她已经扑进了我的怀里。
「雨儿,你怎幺来了,我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们乖乖在家等着我吗?」
「人家……想你,就来了嘛~」
其实所有的话都已经多余了,捧起她的脸,虽然有围脖遮风,可着手却是冰冷,眉梢髮髻甚至能见到些些细小的霜淩,看得我心痛不已,这傻丫头到底在外面等了多长时间呢?
「我就是个傻丫头……」怀中的解雨呢喃道。
「抱紧我。」我抄起她的双腿,把她横抱在怀里,她顺势搂住了我的背,把脸贴在了我胸前,轻轻「嗯」了一声之后,闭上了双眼。
不用问,她那双如春水乍破般情意横流的眸子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接到高七带回的消息后,解雨按耐不住相思之苦,便偷偷跑了出来。可能是问起我住处的时候,伙计告诉她我去了鑫鑫,她就傻傻地一直等到现在。
带着一脸豔羡的许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萧潇四女见解雨到了,惊讶之余都过来问候,武舞更是开玩笑说她恋姦情热。
众女嬉闹一番之后,听说两人还没吃晚饭,萧潇又赶忙向店里订了些酒菜,等酒菜齐备,解雨和许诩已经梳洗完毕了。
「吃饭往后放一放,相公我先要执行家法!」
众女顿时都噘起了嘴巴,玉珑还小声道:「解姐姐是挂念相公嘛,干嘛非要责罚她?」
只有当事人脸上却始终坦然挂着笑意,眼中并没有一丝的委屈,甚至还嫋嫋娜娜地跪在了我身前,显然她离开竹园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自己将要面临的惩罚。
面对我留守的严令,或许只有这个性格叛逆的女孩敢为了那份相思而置之于不顾吧,我心中早被她勾起了万丈柔肠,只是眼下江湖兇险异常,没有周全的计画和安排,像她这样轻率的行走江湖实在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对我来说,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人出了问题,都会让我心碎不已。重申家法,只是为了今后的日子过得更长久。
接过武舞磨磨蹭蹭递过来的鞭子,众女都忍不住要背过身去,只是在我的严令下,才含泫欲滴的望着趴在春凳上高翘起玉臀的解雨。
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解雨的屁股上,糅合了乌金丝的鞭子轻易地划开了她下身的裙裤,在雪腻的肌肤上留下了三道乌紫的鞭痕。
解雨疼得浑身哆嗦起来,原本还保持着笑容的那张脸痛苦地拧紧起来,眼泪也「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快拿伤药来!」我随手把鞭子一扔,一把抱起解雨,三步并两步的进了里屋,把她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榻上,而萧潇此刻也把上好的刀伤药放在我手边,拉着玲珑武舞悄悄退了出去,顺手还把房门轻轻掩上。
「雨儿,治闺阁如治军……」我心痛地望着她臀上的鞭痕不知该说什幺好,那儿三道血廪子已经开始鼓起来。
「人家……还没……嫁给你哪,就先吃你的……家法……」解雨委屈道,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
「啊?」我心中顿时一怔,是呀,解雨还没嫁进门,怎幺能把家法用在她头上?
「可是,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女人了。」
我心中悄然升起一股感激,这个看似叛逆的女孩其实有着一颗善解人意的心,她方才分明是为了成全我才忍受了三鞭之苦啊!
只是我那句发自肺腑的自语却让解雨一下子破涕为笑:「呸,谁……谁是你女人啦?」她轻啐了一口,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一抹动人的娇羞。
女人心、海底针,师父说她们常常为了一件看似寻常的事情所感动,想来此刻的解雨也是如此。我不再多言语,吩咐许诩拿来剪刀,伸手去剪开她的襦裙。
解雨大窘,下意识地瞥了许诩一眼,眼中似有哀求之意。
「我不放心别人。」一句话堵住了解雨的嘴,她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再也不敢看我,只是那一下紧似一下的呼吸,却把她紧张而激动的心暴露无遗。
襦裙、衬裙、小衣,在锋利的剪刀下都乖乖地分向了两边,我的目光也随着剪刀的移动从她浑圆的小腿渐渐上移到了那团彷佛明月般饱满圆润的玉臀上。
「老天!」
我不知道解雨究竟生得怎样一副羞花闭月的容颜,竟把谪仙似的魏柔挤到了绝色榜老二的位子上,可光是这两条浑似天裁的玉腿和两瓣雪臀,已经是我从没见过的完美,如果上面微有瑕疵的话,就只有那三道扎眼的鞭痕了。
于是我心中还在怜惜她的伤,可胯下的独角龙王好似不听使唤地昂首怒目起来。
或许是我半天没有动静让解雨察觉到了什幺,原本就已经染上了一抹陀红的肌肤此刻更是嫣红的彷佛滴出血来,玉腿不期然地并了一併,却让我发现,那两腿之间隐约可见的稀疏毛髮间似乎蒸起了一股湿气。
「雨儿,你今天就嫁给我吧!」我一边把伤药温柔地涂在鞭伤处,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道。
「……不嘛~」解雨的声音几不可闻,语气也不似以往那幺坚决,也不知是因为刀伤药刺激了伤处,还是内心情绪激蕩,她的肌肤一下子绷得紧紧,身子也有些僵硬了。
看来还没到时候呀!虽然是欲火中烧,可我依旧能体会出解雨的心情,虽然几日不见的相思之苦让她颇有献身之意,可毕竟心里有些遗憾。
罢了!我暗歎一口气:「……也好,再过一个来月,来年二月二宝亭就进门了,操办完这场婚事,我就娶你,忍也不过两三个月的事儿,就饶了你吧!眼下令尊正在应天,乾脆我去拜会一下他老人家,人说丑媳妇难免见公婆,咱俩的婚事好歹也要他老人家同意才是。」
解雨偷偷侧过来半张脸望着我,目光既感激又隐隐有一丝失落,只是身子此刻却变得柔软起来。
两人情意绵绵地对视了良久,解雨才突然想起了方才的话题,眉头微蹙,有些担心道:「爹正生我的气哪,你现在去,怕他正在气头上,不给你好脸子看。」
「为了你,就算他老人家打我两巴掌,我都心甘情愿。」
「就你嘴甜。」解雨索性把脑袋全转了过来,泪痕尤在,可脸上已满是笑意。
她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小声笑道:「人家想你还能忍得住,可有人的心早就从苏州飞到龙潭镇了,再见不到相公,可就变成了离魂记里的倩娘了。」说着,眼睛直望着我身后端着糖藕粥的许诩。
「小姐!」见我转过头来,许诩窘得手足无措,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看,自从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越发安心于解雨侍女这个角色,只是面对我的时候,却不似以往那样能放得开自己了。此刻听解雨调笑,更是倍添羞涩。
「知道了。」我笑着接过许诩手中的粥碗,试了一下温度,刚好合适,把一片糖藕喂进解雨小嘴里,笑道:「你放心吧,相公先把你这张小嘴喂饱了,就去喂她下麵那张小嘴,不饱不算数!」 【第十一卷?第十章】
第十一卷?第十章
虽然今天是春水剑派的最后一战,可解雨主僕二人却都留在了刘伶醉,解雨臀上有伤,而一夜云雨也让许诩几乎下不了床。
「主子,身体要紧啊!」萧潇趁别人不注意,忍不住悄悄提醒我。
师父曾经跟我说过,我天生就是阳气旺盛之人,而修炼不动明王心法和洞玄子秘注十三经所积累下来的阳戾之气也需要阴阳调和才能宣洩,可旦旦而伐究竟会给我带来什幺样的后果,谁也说不清楚,过犹不及,萧潇的担心也并非没有道理。
师父身边只有五个女人,就算加上六娘,也只不过六人,从数量上来说,我肯定要青出于蓝了。
不过,若是没有鹿灵犀的话,他老人家后宫的人数该不止此数吧,究竟十人还是二十人是个极限,眼下的我还不得而知,换言之,按照师父的说法,我现在正处在美女多多益善的境界里。
不过,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也偶尔生出一丝烦恼。倒不是怕自己的身体无法应付,而是怕这越分越薄的感情。
而且,虽然我不时地暗示自己,对于我身边的每个女人,我的爱都是毫无二致不分厚薄的,可内心深处总是更喜欢某人,总是更想把她搂在怀里恣意爱怜不想放手,可一想到对我翘首以盼的其他人,我的心就怎幺也硬不起来,这,或许也是做淫贼的代价吧!
等我赶到比武场的时候,整个夺位战竟以一种让我吃惊的方式结束了。恒山派在再度弃权落到第十的位置上之后,身为候补战头名的百花帮竟然也放弃了挑战的机会,让我越发相信六娘的情报绝对真实可靠。
更令人惊讶的是,铁剑门临阵变卦,声言对已经获得的第九心满意足,不再向上挑战,让期待着一场龙争虎斗的众人大失所望,咒?之声不绝于耳。
「难道是怕我看出什幺破绽吗?」我不由得暗忖起来。
这也让白澜措手不及,不过他毕竟在官场十几年,久经风浪,见等了一个多时辰却等来三场弃权的群雄情绪有些失控,他在当机立断地宣布了新一届十大门派的排名后,立刻请空闻、清风和辛垂杨对比武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进行点评。
虽然并没有涉及到什幺高深的武学原理,也没有把自己门派的不传之秘拿出来演示一番,可就算是平常的一招「黑虎掏心」,三人就能讲出诸多用法和变化,众人有机会聆听大师的教诲,自然而然地都静了下来。
等三人一番精彩纷呈的演说结束之后,众人才发现,不知什幺时候,场外已经支起了一溜灶台,几十个厨师或切或剁,或炒或烧,正忙成了一团,而神机营的老爷们也正督促着镇子里的人把鸡鸭鱼肉和一坛坛的酒源源不断地运过来。
白澜这才宣布,第十二届武林茶话会顺利结束,为了感谢大家,他以新十大门派的名义宴请大家。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生性豪爽者没等白澜的话说完就已经开始抢好酒去了。菜随即流水似的传了上来,虽然都是整鸡整鸭、大鱼大肉大锅菜的,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正合群雄的脾胃。
虽说几大阵营泾渭分明,可盟内大家也是聚少离多,又接近年关,众人都开始放纵自己的感情,或是老朋友举杯高歌,共祝新年;或是新结识的青年男女牵手细语,倾诉衷肠,气氛霎时间就达到了高潮。
「白大人的脑子里不知装了多少花花主意。」万里流望着欢乐的众人若有所思地道。
第一个跑来祝贺的就是万里流,他与江湖脱节了七八年,原先的朋友也淡漠了,加之大多数门派各有同盟归属,看来看去,我还真是能与他同享欢乐的第一人选,想想还真有讽刺意味。
「你从哪儿找来了这幺多牛黄马宝?」
如果我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才让人奇怪,而且,胡一飞等人的出处也需有个说法,由我来传播出去也是一条不错的途径。
果然万里流回道:「他们都是因为犯错而被军队除名的军中高手,这几年陆续聚集到敝门,说实话,人家也是想借铁剑门的招牌闯一番事业!」
万里流的话半真半假,利用铁剑门自然是真的,可说胡一飞他们是军中弃将,打死我也不相信。虽然出场的胡一飞和齐默身上都带着一股杀气,可他们身上的杀气与沈希仪那种在战场上形成的杀气截然不同,胡齐两人更多的是因为怨气而引发的暴戾之气,可若是去军中调查他们的来历想来也是件十分繁琐的事情,从正德帝到嘉靖帝,内忧外患,大小战事不断,且不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一句自己的长官同僚都战死了,就会让你半天摸不着头绪。
「军中弃将?这些人纠合在一起要闯出什幺样的事业来呢?」我笑问道,看万里流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心中更如明镜一般,不待他回答,又问道:「文大人知晓此事吗?」
「是我老姐嫁给他,可不是我嫁给他,他管不着我。」
可我一眼就看穿了万里流做作出来的轻鬆姿态,而他显然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瞒不过我,便换了一副诚恳的表情:「说起我这个姐夫,他总是对江湖人有偏见,说侠以武犯禁,我流连江湖对他仕途影响甚坏,等等等等,总之,在他眼里江湖就是一堆狗屎,甚至连狗屎都不如。可人家陆眉公、苏耀、鲁卫都是江湖人,不是一样在朝中为官吗?百晓生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可他的江湖朋友遍天下,也没见他仕途受到什幺影响,人家最近还升官了呢。头上的乌纱帽是靠自己本事去赚的,和我这个小舅子是不是江湖人有什幺干係!」
万里流虽然激动,可顾忌着旁人听见,声音还是压得很低,显然他虽然对文公达不满,可内心还是相当忌惮,生怕让别人知道他和文公达之间的关係。
「动少,江湖里唯一能让我姐夫有点好感的就是你了。你和他不打不相识,现在也算有些交情,若是他问起来,动少能不能替我美言几句,告诉他我绝不会做影响他仕途的事情呢?」
原来他过来道贺的目的竟落在这里,我顿时就想回绝他,可转念一想,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
「万兄,文大人天资聪慧,又在官场浸淫了二十年,孰是孰非还用我这个末学后进去告诉他吗?你也太小瞧他了!」
见他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我话锋一转:「美言谈不上,他若是愿意和我做个朋友,想来对江湖人的看法已经有了改变,万兄别忘了,我也是江湖人哪!」
万里流想了半天,才哈哈笑道:「是极!是极!我怎幺忘了这一点?!」
「万掌门忘了什幺?」说话间,齐小天和宫难连袂过来道贺,万里流也算急中生智,陪笑道:「光顾着自己高兴,却忘了若是没有白大人举办这武林茶话会,我铁剑门怎会获得这十大的荣耀,该先去谢谢他才是。」
齐小天顿时正容道:「吃水不忘挖井人,万掌门言之有理,是该好好谢谢白大人!」
他眼珠一转,沖我道:「动少,不若今晚新的十大一起做东办一桌答谢宴,答谢白大人如何?」
还没等我回答,万里流已经一拍大腿,兴沖沖地道:「好主意!少盟主,算我一个。」
又转头望着宫难,宫难却看也不看他,只对齐小天道:「大哥,武当派我做不了主,回去要和师父商量一下。」
宫难似乎对此并不热衷,这也难怪,武当早就屹立在江湖顶峰,逾百年而不坠,白澜的江湖十大对它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有或没有并不影响它卓然的地位。
不过这个建议是他大舅哥提出来的,就算他心里并不见得赞同,也要尽力促成此事,反正此事无伤大雅,并不代表着什幺。而以清风对他的宠爱程度来看,这件事他去说项,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成功。
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个坏人,也点头同意,还道年关已近,大家再送点年货更实惠。齐小天见转眼说通了三派,愈加兴奋,先是约好了大致时间,又说隐湖、少林、唐门、恒山四派他去说项,至于慕容世家和离别山庄,就烦劳我走一趟吧!
齐小天真会抓差呀!不过放眼十大,或许只有我最适合这份差事,在排除了鸿门宴可能之后,我痛快地答应了。
见西南诸派的棚子里胡大海、何素素几人此时都站起身来,一齐向我望来,似乎是要过来道贺,我忙和齐小天几人告了罪,沖西南诸人点点头,提笔写了几句话封好,让一个传菜的送给那边的唐三藏,之后便带着四女扬长而去。
西南是唐门的地盘,若能得到唐门的支持,西南诸派自然也会全力支持我,倒不便绕过唐门去刻意结交他们,以免唐门心生芥蒂。信上也只是写了些感谢支持的话语,并将齐小天的动议告知他,请他自己定夺。
创下多项第一的第十二届武林茶话会就在前所未有的盛大午宴中宣告结束。因为高兴亦或郁闷而喝醉的人实在太多,绝大多数门派取消了原定的行程,改在龙潭镇再歇息一晚。只有西南诸派因为路途遥远,加之归心似箭,虽然也有不少人醉倒,但还是与唐天行率领的唐门大部一同率先离开了龙潭镇。我本来想去送行,却被众女指责是贪恋何素素母女的美色,只好着刘伶醉的伙计给胡大海和何素素分别送上了精美仪程,想来日后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少林武当两派却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大部弟子在两派掌门的带领下,踏上了归途,只留下了木蝉宫难参加晚上的答谢宴;辛垂杨也飘然而去。
从武林茶话会的紧张情绪中放鬆下来的江南江北两集团此刻却有些无法压抑对彼此的仇恨,虽然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极力约束,不想给白澜和官府留下什幺口实,可一下午还是发生了几起小规模的冲突,双方各有几人受伤,有鉴于此,原本要返回南京的神机营将士也被白澜留了下来以防万一。
「经过这届武林茶话会,江南江北都要花些力气整顿自己内部的纪律吧!」
依偎在我臂弯里的萧潇轻声道,方才站在窗前的我俩正目睹了一场由漫?而升级的斗殴,斗殴并没有酿成人员伤亡,因为神机营很快就出现在了现场,虽然只是十人一小旗,却森森然有大军之意,威压之下立刻解除了双方的武器,责令管事的将各自人员带回。
「是啊,这样也给我多一些準备的时间。」
萧潇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道:「江南江北的战事兇险的紧,主子非要冲到最前线吗?」
她转头望了一眼床上的玲珑,姐妹俩睡得正香,她把身子又往我怀里靠了一靠,低声道:「主子你卧底大江盟的时候,奴都担心死了,怕被人看出破绽,怕在战场上陷入重围,更怕……更怕主子你遇到爹爹……奴真连想都不敢想,可每天都做恶梦。好主子,婢子求求你,别再去扮那个王谡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泪水很快就把我胸前打的精湿一片。
我心头顿时生出一丝歉意,当我决意去扮演王谡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去想萧潇的感受,作为敌对双方,我和萧别离在战场上相遇的可能性着实很大,父亲与夫君,这两个至亲之人又让萧潇如何去选择,她不愁得肝肠寸断才怪。
望着抽泣的她,我不禁用力把她搂在怀里。
「可是,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的遗命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啊!」
我心中长歎一声,想起韩元济的几番暗示,原本是怕离别山庄是魔门余孽,为魔门门主之位与我夹杂不清,也怕萧潇夹在中间为难,可现在看来,有必要弄清楚它的真实意图了。
「萧潇,年前泰山老大人诸事繁忙,去离别山庄多有不便,正月十五之前,我和你去一趟滁州,如何?」
虽然已经和她商量过要去拜会萧别离,可听我把日期都定了下来,她眼中顿时闪过一阵惊喜。
晚上的答谢宴几乎就是预备会议的翻版,不过是鹰爪门的宋维长换成了铁剑门的万里流,又多了个练青霓而已。
而正因为这两个人的出现,才免去了慕容仲达和韩元济的尴尬,毕竟面对一群年纪比自己小十几岁,武功却远远超过自己的对手,心中都该是苦涩难言吧!
席上不外乎一番歌功颂德而已,几个爱出风头的虽然都是名震一方的高手,可胸中并无多少学问,讚美的话翻来覆去只那幺几句,别说我听得头大如斗,就连他们自己后来都有些讪讪然,倒是白澜一直态度从容,一副雍容可亲的模样。
当然其中不乏有趣的插曲,特别是宫难十分难得的一展他那毒蛇般的口才,明捧暗讽,把个老奸巨猾的慕容仲达和韩元济说的哭笑不得,却碍于他的身份无法发作,只好说些「今天天气哈哈哈」和「这个叉烤鳜鱼好吃,那个清饨鸡孚好喝」之类的废话。
因为唐门和春水剑派分列十大的第六、八位,我和唐三藏便相邻而坐。
虽然顾忌席上的众多高手,可问候一下他的长辈也是人之常情,故而我很快就弄清楚了唐天文的行程计画,算算日子刚好可以赶得上去应天见他一面。
他奶奶的,我心中暗发牢骚,自己的女人越多,泰山大人也就越多,若是些升斗小民倒也好办,大不了在苏州多买几处宅子,把老人家安置下来颐养天年,一来女儿们免受思念担忧旅途奔波之苦,二来我孝敬起来也方便。可偏偏除了无瑕玲珑母女三人之外,剩下的几人都是谱儿比我还大的主儿,不是萧别离唐天文这样的江湖大豪,就是殷乘黄这般巨贾,甚至还有武承恩这样的高官,偏又分散在东南西北各处,加上自己的父母和师娘,以后到了年节,恐怕自己腿都要跑断了。
「老子一气化三清,宫兄,武当心法真有这幺神奇吗?」
本来是想自己能变化出几个分身就好了,便顺口问了宫难一句,却不成想话一出口,宫难的脸色就微微一变。
而我突然说出来的这个话题显然十分敏感,众人先是诧异地望了我一眼,之后目光都集中在了宫难身上。
许久之后,我才知道,就在宫难脸色微变的时候,我身旁的练青霓眼中也闪过一道异色。
「动少,你可是犯了武林大忌呀!」齐小天半真半假地笑道:「『一气化三清』乃是武当内功心法中的不传之秘,据说只是掌门代代相传,法不传六耳,你让我妹夫怎幺和你解释呢?」
「我真是孤陋寡闻,以为武当心法在外流传甚广,便贸然相问,见笑见笑,莫怪莫怪。」我起身向宫难道歉,宫难笑了笑,却没言语。
此时白澜却笑道:「我听说江湖流传的武学,大半出自少林武当二派,不少着名的剑法刀法和内功心法,都是脱胎于这两派的武功。」
他望着慕容仲达道:「就拿贵门来说,好像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前次和慕容家主闲谈,他就告诉我慕容家的移花心法与武当乾坤大挪移心法有相当深厚的渊源,而移花指则和少林拈花指颇多相似之处。」
不待慕容仲达有什幺表示,他又沖我道:「别情,贵派的春水心法与少林易筋经一脉相传,你不用惊讶,这可是玉夫人亲口告诉我的。」
慕容世家的武功来历在江湖上并不是什幺秘密,只是在这种场合下被人说出来,特别是自家的武功还是出自对头的门派,慕容仲达脸上就有些讪讪,可白澜那春风拂面般的声音和亲切和蔼的态度,无不让人觉得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何况后面还饶上个我,他转眼就释然了。
倒是我因为白澜后面的话而看穿了他的用意,虽然我没练过春水心法,可无瑕曾给我详细讲解过,那分明是道家一脉,若说与武当有些渊源倒还可信,可无论如何也和少林寺扯不上干係。他这幺说,分明是给慕容仲达找个做伴的,免得他尴尬,反正他知道无论他怎幺说,我都不会反驳,何况又可以顺便撇清一下他和我的关係,一石数鸟之计,就在顷刻间被他想了出来。
他真是不放过每一个可以挑拨离间的机会呀!且不说江湖十大门派和名人录已经让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他只几句话,明着是夸讚少林武当武学源远流长,可暗里却把这两家门派给孤立起来,用意实在险恶。
可惜在座的要幺是魏柔、齐小天这样江湖经验并不十分丰富的江湖新人,要幺是万里流、慕容仲达这种自以为自己聪明却是愚笨到家的蠢货,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彀中。相比之下,宫难和慕容仲达之间的冷嘲热讽就像小孩子斗嘴一般可笑。
当然,比可笑更可悲的是,我还得尽力配合他。
「阿弥陀佛!」我笑道:「还好是和易筋经一脉相传,若是和枯禅心法扯上干係,岂不要像木蝉……啊不,现在该叫他悟性师兄才是,像他那样哭丧着脸不成?!那岂不坏了我的名头?」
「你那淫贼的名头坏了也就坏了。」众人顿时笑了起来,席上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缓,齐小天也开起了玩笑,木蝉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大概也算是笑了。只有魏柔那锐利的目光如雷霆般扫过我的脸之后,又转到了白澜的身上,她脸上的淡淡笑容似乎并不是发自肺腑。
可白澜看来不想就这幺轻易放过眼前的大好机会,他微笑道:「几年前看到木蝉长老的脸我也很奇怪,问过空闻大师才知道,他的枯禅心法尚未大成,等他练到最高层次枯荣相济的时候,他的脸就绝不会变成眼下这种枯木模样了。不过这一年来,木蝉长老的枯禅心法该是有相当的进步,原本是一岁一枯荣,可现在枯荣交替的时候只有十个月吧!」
木蝉点点头,他脸上的变化众人都看在眼里,想瞒都瞒不住,而大家心里也清楚,一旦他神功大成,名人录前五名定然会有他的位置,只是按照他眼下的进度猜测,那该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因为内功愈到后来愈艰深难练。
「动少,想进十大你可是多了个对手啊!」唐三藏低声对我道,那声音低的恰好能让练青霓听到。
却听白澜接着道:「木蝉能从少林寺千余弟子中脱颖而出,无疑是武学上的天才,不过他毕竟还是站在了前辈的肩膀上。像大江盟齐盟主,虽说定有师承,却自创出了一套不世刀法大江流,更让人钦佩呀!」
其实无论是褒是贬,白澜都在暗暗挑起人们的忌妒之心,用意无非就是一个,在江湖上绝对不可以出现一个足以号令整个江湖的强者,而这一点正合我的心意,如此我才有机会征服隐湖。
于是我施展出吹拉弹唱的功夫,与白澜配合的滴水不漏而又不着痕迹,把十大门派中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搓揉得既觉得前途是无限光明,又觉得道路是那幺曲折,在奔上顶峰的路上总有那幺多的坎坷,而那些坎坷似乎隐隐约约的就是坐在自己身旁的人。 【第十一卷?第十一章】
第十一卷?第十一章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三藏,那我宁愿你什幺也没听到。」
已是月斜河倾,答谢宴才在众人的恋恋不捨中结束。
原本只是个应酬的宴会,可当白澜试着从佛道儒以及绘画书法等诸多不同的角度来阐述人生和武学原理的时候,众人都觉得眼界大开,虽然彼此之间的联繫有些牵强,很多比喻也不恰当,可毕竟让大家开阔了思路,对自己今后武功的提高大有裨益。
于是结束的时间便一再延后,等大家离开鑫鑫的时候,脸上都洋溢着莫名的兴奋。
一旦讨论的範围超过了武学的範畴,就能看得出世家弟子的优势。
宫难、唐三藏甚至练青霓都与白澜有过激烈的争论,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魏柔和木蝉偶尔也能亮出机锋,而其他人包括齐小天在内就并不太适应这种天马行空似的话题,不过白澜总能找到一些浅显但蕴涵着深刻哲理的话题,让他们特别是齐小天有发挥的余地,绝不会让这几人感到尴尬和无趣。
当然,在这种几乎是为我量身订做的命题下,我更是放射出了熠熠光华。
如果说在座的这些人以往对那顶解元帽子究竟意味着什幺并没有深刻体会的话,那幺今晚他们总算体会到了。
我涉猎之丰、见解之精,就连魏柔都不时送来关注的目光,此时唐三藏的话正是有感而发,只是听到我意外的回答,饶是他机智过人,也迷惑起来。
「难道白大人说的『学武之人不能拘泥于武学』错了,还是『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总要珍惜』错了?」
「都对!功夫在诗外本没有错,可一味追求诗外的功夫,最后连诗都不会做了,是不是本末倒置?特别是你的本门功夫还在精进中,心有旁鹜可是大忌,至于如何做好诗外的功夫,像你这样的天才还是等到三十五岁以后再说吧!」
「你这话倒像是老爹说的。」唐三藏笑道,可眼中依旧有不解之色。
果然他忍不住问道:「可是,按照你的话来说,我眼前可是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反例啊!」
基于生理的因素,男子普遍要比女子晚十年才能达到相同的武功境地,魏柔以不足花信年华即登上名人录第九的高位,而我像她一般大的时候恐怕连她五成功力都达不到,江湖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武林四公子」中最年轻的宫难今年也有二十八岁了。
当然,作为补偿,男人在江湖上有着更长的寿命,花甲之后才开始退隐江湖,而女子则要早十到十五年,故而名人录上鲜有超过五十岁的女性高手,像已故春水剑派长老李清波那样五十三岁还高居名人录第三十一位的就简直是异数了,这也是当初齐萝婚宴上铁平生说春水心法有驻颜之功能让那幺多人相信的重要原因之一。
通常,各大门派和世家的男弟子在二十六七岁开始秘密行走江湖,一方面增长见识,另一方面在实战中提高自己的武功,一年后,正式开始江湖生涯。
当然,这个惯例如今被打破了,而打破它的人正是我。
二十四岁就拥有十大的实力,这恐怕是每个江湖男儿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这个叫王动的小子如何做到的呢?今晚白澜有意无意地指出了一条道路——功夫在诗外。
这个结论是对是错,天才的师父和天才的徒弟这种绝配所产生的结论究竟能不能作为普遍的规律,白澜没有明说,他只是在不经意间把我博闻强记、精通百家的另一面展露给了大家。
这正是白澜的高明处,就连机智如唐三藏者也得出了他所想要的结论。
其实我内心相当感激白澜,他今晚所做的一切,大半是为了我日后能顺利掌控江湖做铺垫,但是,我可以看着少林、武当、大江盟、慕容世家陷入误区,甚至换一个唐门中人我都会置之不理,可唐三藏毕竟是解雨最尊敬的大哥呀!
犹豫再三,我终于说出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三藏,你是雨儿最亲的大哥,我无法骗你,不然,我无颜面对雨儿。」
我正色道:「我七岁跟随师父习武,辅之诸子百家,琴棋书画。说实话,每当我练功遇到了瓶颈,我总能从其他的非武领域里获得灵感,」
我苦笑了一声:「谁让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呢!」
「于是我练功进境之快就连师父都瞠目结舌。可是,等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时候,已经晚了。」
「代价?」听我说的如此郑重,唐三藏的脸上不禁现出一丝忧色。
「不错,是代价,因为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三藏,你我都知道,衡量一个人武学修为的高低,内功是基础,特别是想步入江湖绝顶高手的行列,内功更是关键,这就是名人录十大没有一个外功高手的缘故。」
唐三藏颇有感触地点点头:「我爹就说过,若是寒家的内功心法能与少林武当比肩的话,或许天下第一的名头就落在了寒家也不一定。」
「此话正说在了关节处!可内功修炼是没有快捷方式的,而且越到艰深处越需要苦心磨砺方可有大成,我走偏门快捷方式走习惯了,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修炼内功的黄金岁月已经过去了。」
「难道说,别情你的内功再也不能进步了吗?」
唐三藏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可你今年不过二十四岁,至少还有十年的修炼时间,大可换一种方式专心修炼内功呀!」
「可是,我已经静不下心来了。」
是啊,我已经静不下心来了,江湖、官场、金钱、美女,当你经历了软玉温香的甜美、横刀四顾的快意、钩心斗角的险诈、玉堂金马的富足,你能有多少大智慧让自己静下心来呢?
「何况十几年养成的习惯怎幺可能说改就改。」我歎息一声:「三藏,我修练的是江湖第一流的内功心法、第一流的刀法、第一流的剑法、第一流的轻功,如果我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话,以我的天分,至少有五成把握能站在武林的颠峰。可现在,如果没有奇迹,我或许还能向上攀登两步,可顶峰终生无望。」
唐三藏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我拦住了:「不必安慰我了,我的大舅哥,其实明白了这一点我反倒解脱了,我本就无意江湖,名人录上究竟能排老几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现在的我可以放开心思倚红偎翠了。而你不同,你需要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顺利接掌唐门,才能保持唐门百年威名不坠,你身上的责任太重!因此多强的内功对你来说都不嫌多,每一点进步对你来说都弥足珍贵,所以千万别走弯路,弯路就让齐小天、宫难他们去走吧!」
是啊,就算我的武功再无法精进半寸,在这一两年的时间里,眼下的这身功夫也该足够用了,如果拼尽全力的话,即便对手是齐放或是慕容千秋,鹿死谁手也是未知之数。
如果魏柔没像我一样藏拙的话,我有十足的把握击败她;当然,如果她的师父鹿灵犀也如传说那般强横的话,我也只剩下智取一条路,不过对于我的智慧,我可是从来没有丧失过信心。
其实我心里隐约感到恐惧的是,就像我比别人更快的练成了内功一样,我会不会比别人更快的失掉它呢?
内功不仅是武学的基础,也是我一身床上功夫的根基,若是散功现象出现的比我想像的还要早,面对虎狼之年的众女,我恐怕只有头疼的份了。
唐三藏凝望着我半晌,才幽幽道:「别情,你这般推心置腹,我很感激。不过,世事无绝对,或许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或许吧!」
「你和大哥聊了那幺长时间都说什幺啦?」解雨偎在我怀里小声问道。
真是一句话泄了女儿家心事!她在窗前该等了多久已是不言自明。
「自然是谈婚论嫁喽,还能谈什幺!」我笑道:「大小姐就不必说了,可老爷子有什幺喜好,有什幺忌讳,总要问个明白,别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一棒子把我打出来。」
「为什幺我就不必说呀?」解雨噘起小嘴不满道。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连我都送给你了,还有什幺好说的?」
我轻声在她耳边调笑道,她身上就像宝亭一样散发着一股处子幽香,虽没有宝亭那般浓烈,却也撩人心思,我胯下便蠢蠢欲动起来,正顶着她小腹上。
解雨身子微微一僵,不由得使劲白了我一眼,却又捨不得我的怀抱,察觉到我的分身越涨越大,她突然狠狠咬了我肩头一口。
「谋杀亲夫啊!」我夸张地叫了一声,却把萧潇几人叫了进来,解雨便害羞起来,从我怀里挣脱开,一瘸一拐地跑到萧潇面前告状道:「萧潇姐姐,他欺负我!」
萧潇瞥见我腿间的隆起,立刻就明白过来,暧昧地笑了笑,道:「相公他心疼你还来不及哪,怎幺捨得欺负你,怕是太爱你了吧!」一席话说得解雨既甜且羞。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我搂着玲珑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就听富来坷惊慌地喊道:「王大人、王大人,不好了,杀人了!」
玲珑也被吵醒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面连忙帮我更衣,一面迷迷糊糊地问道:「爷,谁这幺大胆,敢在神机营眼皮底下杀人呢?」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可不知为什幺,铁剑门那几个残疾的名字突然从我脑海里冒了出来。
来到街心,白澜和陆眉公也刚从鑫鑫客栈走出来,两人身后还跟着神机营的一名把司,而魏柔、木蝉和宫难也被叫起,默默无言的站在了一旁。
镇上的居民起的早,见神机营全副武装的便过来看热闹,听说出了命案,这些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都惶惶然起来。
「今早拾柴的老李在镇东二里的树林中发现了四具尸体,看他们的打扮似乎是江湖中人。」
里正富来坷简明扼要地给在场的几位元官爷介绍了情况之后,白澜、陆眉公和我三人对望了一眼,我和白澜都沖陆眉公点了点头。
虽然推官职责就有缉捕盗贼一项,可我的管辖之地是苏州,越界办案乃官场大忌。
白澜和陆眉公就不同,两人都是在部里做事,不过虽然白澜的品秩比陆眉公高,可陆是刑部主事,他出面更恰当一些。
「本大人乃刑部河南清吏司主事陆眉公,因本镇发生命案,依大明律,本镇军民及往来行商客人暂归本大人节制!」
陆眉公的声音并不高,却似给镇上的居民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着他宣布由神机营封锁全镇,许进不许出,一切待查验尸体之后再作论处。
又派人急报应天府,以便他们接手此案,之后他点了魏柔几人的名字,一行人便在老李的带领下,急奔镇外而去。
木蝉很快辨认出死者是鲁南大圣门的门主孙章和他的三个弟子,接着富来坷也认出他们四人正是住在刘伶醉的客人。
陆眉公和我带着魏柔三人围着尸体仔细查验,可那致命的刀伤究竟是何门何派的武功,竟是谁也看不出来,而地面冻得如同石头一般坚硬,什幺脚印也没留下来,就像况天的死一样,兇手根本没留下什幺线索。
唯一能得出结论的是兇手最少有两人,而且武功都不弱,因为大圣门这四人不仅俱是一刀致命,伤口俱在咽喉,而且四人的齐眉棍都是在离尸体几丈的地方被发现的,显然是一招就被磕飞了兵器。
根据从鲁卫那里学来的一点刑侦知识,我初步断定四人死于昨晚,而且尸体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因为凶案现场离官道尚有四丈多远,兇手就没再做进一步的掩饰,四人的包裹行囊都不见了,衣服也被翻过,看样子倒像是劫财似的。
「劫财?」白澜的神色稍稍轻鬆了一些,毕竟大圣门四人是来参加武林茶话会的,若是死于江湖仇杀,他的处境立刻就变得尴尬起来。而路上出现了劫匪,该是地方官府的责任了。
「有可能。」陆眉公站在孙章的尸体旁,仰望着旁边的一棵杨树,几根枯枝尤挂在树杈上,北风吹过,「吱吱」作响。
「听说大圣门这几年发了点小财,或许露了白,叫贼人盯上了也不一定,毕竟强盗也要过年。」
我立刻就明白了陆眉公的意思,不管这案子的内情如何,先把自己撇清了再说,这才是当官的秘诀。
而此刻我也反应过来,若是真深究出是江湖仇杀的话,不仅举办者白澜吃罪不起,就连陆眉公和我都脱不了干係,想到这里,三人对望一眼,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魏柔、木蝉和宫难虽然江湖经验也算得上丰富,可论起查案来,别说三人加起来也抵不过陆眉公的一只眼,连我都强他们许多。
听陆眉公抽丝拨茧般分析出这可能是一起流匪劫财案,又见他吩咐兵丁妥善保管尸首和兵器等物证,绝猜不到他心中究竟打得是哪家的主意。
「流匪?好嘛,连应天府的责任都免了,怪不得这老小子出身黑道却能平步青云,监督数省刑狱!」
我心中暗忖,这样一来,也会让兇手放鬆了警惕,从而更有利于日后办案,真是怎幺说都有理,陆眉公早早就把自己立于了不败之地。
陆眉公是老刑部,在旁人看来他办案极其乾净俐落,小半个时辰就把现场勘查完毕,等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天刚放亮。立刻叫来了刘伶醉的伙计,一问,这四人果然是昨晚骑马离开客栈的,说是要赶到镇江之后连夜过江,临行前也没发现什幺异常。
「所有参加武林茶话会的江湖人士俱要交待昨晚酉时至亥时的行蹤,具状,证人要画押;同门作证,门中地位最高者画押作保;已经离开龙潭镇的,本大人将申请刑部令给各府县,由当地官府照此办理。」
这表面文章做得真是一团锦绣,兇手十有八九已经离开了龙潭镇,留在镇上的人心底坦蕩,就算连坐他也敢画押作保;即便兇手还在镇上,此案又不是一人所为,相互为保,恐怕官府也无可奈何。
再说昨晚众人恣意狂欢,场面异常混乱,而出事地点距镇子只有二里,手快一点,一袋烟的功夫案子就做完了,那些喝得五迷三道的江湖人怎幺能把一晚上的事情都记得那幺清楚呢?
等神机营的人都下去办案去了,屋里再没有外人,陆眉公那双老鼠眼睛突然转向了我,眼里精光闪烁。
「别情,你怎幺看这个案子?」
「大人恐怕早有腹案了吧!」虽然知道陆眉公定不会自己揭开谜面,可我也不想被人当成傻瓜。
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还是接着道:「大人放出风声,说是流寇劫案,多半是迷惑兇手的手段。大人想必已经看出来了,孙章的齐眉棍被足足击飞了五丈有余,而且这中间还被树枝挡了数次,孙章的底细我不了解,不过作为一个能来参加武林茶话会的一派掌门,功夫不会太差,依此推断,兇手刀上的力道相当惊人,该有名人录前五六十名的实力。」
「我大概能把孙章的棍子击飞四丈至四丈五,那还是在空地上。」
「那,此人的武功比我估计的还要高一点。」
「好,就算他是个江湖高手,可为什幺不是劫财案呢?」
「大人,我只是说这种可能性很小而已。」我嬉笑着更正他的话:「这样的身手,若是连拦路抢劫的买卖都肯做的话,莫不如去大江盟或是慕容世家讨些钱花,这两家都在用人之际,绝不会吝啬银子的。」
「如果不是劫财,那击杀孙章的目的何在?」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是仇杀的话,以兇手的身手,随时随地都可要了孙章的性命,实在没有必要非在这高手云集、又有刑部侦案第一高手坐镇的龙潭镇下手;而孙章住在刘伶醉,显然并没有加入江北同盟,本身武功又不出众,可以说是个对江湖争霸无足轻重的角色,慕容世家和大江盟也没有充足的动手理由,兇手目的何在,实在让人费解。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富来坷突然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结结巴巴地道:「大、大人,不、不好了,好多、好多江湖人都中、中毒啦!」 【第十一卷?第十二章】
第十一卷?第十二章
听到「中毒」二字,我心忽地一沉,一丝不祥之念悄然升起。
略问了一下富来坷,才知道神机营查验江南江北两大集团的时候,发现富贵客栈和如意客栈两处都各有四五十个江湖人在今晨病倒,原以为上吐下泻的众人是吃坏了肚子,因为这些人都是参加了同盟内狂欢的,可有人开始便血则分别引起了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重视,两家都带着随行医师,经查,竟不似腹泻,倒像是中毒。又说慕容世家已经抢先一步,把唐大公子请去富贵客栈了。
怪不得早上出了命案也不见几个江湖人出来围观,我心中暗忖,却听陆眉公道:「那就先去富贵。」
等到了富贵,慕容仲达、韩元济、何庆以及言无心等江北几大门派的掌门人早在客厅等候,众人面色都相当沉重,而唐三藏正背对大家站在窗前,出神地望着窗外景色,听我们进来,他才转过身来,虽然神色平淡如昔,可眼中已颇有忧色,目光和我相对的时候,竟有求助之意。
我心中一紧,就听性情火爆的何庆神色激动地沖唐三藏嚷道:「好了,白大人、陆大人、王大人他们都来了,大少,你总该告诉我们这究竟是他妈的什幺毒了吧!」
「七连环。」
脑筋慢一点的还在琢磨这七连环究竟是什幺东西,何庆已经「噌」地一声跳了起来,指着唐三藏惊讶道:「真是七连环?真是曾经位列『唐门三毒』的七连环?!」
「何副帮主,在下也不希望是七连环,可有列位大人在,三藏岂能信口胡说!何况,七连环又是敝门的独门毒药。」揭开了谜底,唐三藏反倒从容起来。
「他妈的,你们唐门竟敢暗下毒手!」
慕容仲达一把拉住了欲上前理论的何庆:「老弟,千万别冲动,中了人家挑拨离间的奸计!唐门素来与我慕容世家交好,怎会加害于我!定是大江盟那帮奸贼不知从什幺管道得到了七连环,下毒嫁祸唐门,让我们两家相互猜忌,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慕容仲达果然老奸巨猾,知道此刻万万不能与唐门翻脸,一来像他说的那样,唐门缺乏下毒的理由;二来就算是唐门下的毒,没有弄清事实真相前也绝不能与唐门公开决裂,否则两线作战,腹背受敌,对江北同盟的士气将是极大的打击。
「没有真凭实据,慕容总管说话可要小心。」陆眉公看到我递过来的眼色之后,冷冷地道:「大江盟那边也有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唐三藏,你和王大人去如意客栈,查一下那边的情况,然后回鑫鑫待命!」
何庆顿时得了理,嚷道:「我说得没错吧,就是他们唐门下的毒手!这帮川巴子定是眼馋咱们中原的花花世界,想称霸中原武林!」
又有人嚷道:「臭小子把解药留下来再走!」
我和唐三藏没有理会,迈步出了大厅,身后传来陆眉公训斥的声音:「吵什幺!亏你们还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道七连环一下子毒不死人吗?!再说,唐三藏若是随身带着解药,不等于告诉你,我就是下毒的人,他有你那幺蠢吗?!」
我俩对望了一眼,唐三藏浮出一脸苦笑,轻歎了一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唐门想置身事外,难呀!」
解雨虽然不太愿意提及唐门,可毕竟那是她的家,我对唐门的了解也比旁人深刻的多。
唐门素来以用毒着称于江湖,七连环更是曾经与阎王帖、相思草并称唐门三毒,是唐门着名的毒药,只是最近十年再没现身江湖,渐渐被唐门毒药中的后起之秀断魂散所取代。
毒药杀人于无形,故而江湖很少有人轻易去惹怒唐门,否则真有可能连自己是怎幺死的都不知道了。
而唐门对毒药的利弊也有着清醒的认识,使用毒药对敌的次数远不像创业时那幺频繁,特别是百年前唐门在史上最杰出的人物唐无畏的统领下将西南西北武林都牢牢掌控在手心里,成为足以与少林武当分庭抗礼的超一流门派之后,唐门用毒就愈加谨慎,近十年来,怀疑是唐门下毒的案子每年都不超过五起。
江湖已知的唐门毒药大约有十七八种之多,但有名的就那幺几种,阎王帖见血封喉,相思草寸断肝肠,七连环却是痛苦连环。
不过,就像陆眉公说的那样,七连环的确一下子毒不死人,但中毒之人很快就失去了行动能力,没有解药的话,七日后就只能缠绵于病榻中了,短则一两年长则七八年后吐血而死。
它的歹毒是让那些中毒之人每天都有几个时辰要承受一种噬心吸髓般的巨大痛苦,而投毒者也正是借此发洩心中的怨愤。
七连环应该是唐天文父亲那一代研製出来的,而让它名噪江湖的则是二十年前的一件往事。
当时,自诩风流的江南大侠曾如云在当年的唐大公子唐天威游历江南的时候与他的一个宠妾通姦被唐门发现,唐门蒐集到足够的证据之后立刻採取了行动,那女子先是受尽了折磨,后被投入了万蛇窟活活被蛇咬死。
而曾如云则被当时尚籍籍无名的唐天文一举擒获,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之后又被强灌下了七连环囚禁在唐门,虽然没到一年他就疯了,可唐门依旧没有放过他,足足让他痛苦了六年。
六年中的最初三年,几乎每一个到唐门做客的江湖人都有一个固定的保留节目——参观曾如云。
于是七连环声名鹊起。虽然其间多位江湖重量级的人物受曾如云的弟弟——快活帮大将曾似雨的委託而为之求情,只求让曾死个痛快,却都被唐门拒绝,为此还差点引发唐门和快活帮之间的火拚,直到几年后快活帮在太湖全军覆没,曾如云才渐渐被人遗忘,可这时七连环已经威名远扬了。
不过,七连环名声虽大,却很少现身江湖。这幺多人一起中了七连环,恐怕是自它被唐门研製出来之后绝无仅有的记录。
「听雨儿说,唐门中能接触到三毒的人数相当有限,保管也十分谨慎,就算七连环现在不是唐门三毒了,可……」
「别情,我明白你的意思。」离开了富贵客栈,唐三藏不再掩饰他心中的忧虑:「寒家对毒药控制得相当严格,特别是毒性比较大的几种,像阎王帖和相思草全部都由家父保管。不过七连环略有不同,不瞒你说,因为七连环有药可解,对它的控制相对鬆懈,不仅各房男丁都有机会接触到它,甚至……」
他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甚至堂主以上的人物都可随身携带少量七连环外出,做保命之用。」
「保命之用?」我一愣,毒药保命,我还真是头一遭听说。
唐三藏点点头:「阎王帖、相思草和断魂散都是立即发作的毒药,中则必死,寒家自己也没研製出解药来;可七连环却不同,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去寻找解药,只是七连环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七种毒药环环相扣,错解一个顺序就立刻毒发身亡,而眼下江湖上只有寒家可以解去其毒,所以几位堂主一旦遇险,就要设法让敌人中上此毒,以解毒为交换,换得自身安全。」
「咦,万一对方反倒迫使你自己服下这七连环,逼唐门为其解毒,从中偷取解药秘方可怎幺办呢?」
「你还真会想。」唐三藏苦中作乐般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寒家弟子自幼就以秘法服用微量毒药,以增强抗毒性,故而体内都带有毒素,而七连环正好可以引发这些毒素,服下它之后就毒发身亡了,还解救什幺?」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常言道,毒花最美,解雨是不是因为体内带毒而变得异常美丽的呢?
「如果只有几位堂主可以把七连环带出唐门的话,那他们所携带的份量能让这幺多人中毒吗?」
唐三藏苦笑了一声:「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因为几位堂主的七连环加起来也不足以让这幺多人中毒。」
他接着解释道:「七连环中的几味主药採集殊为不易,寒家也只是维持着一个很低的存量,如果大江盟那边也像慕容世家一样有这幺多人中毒的话,虽然他们中毒的剂量不足惯常使用的三分之一,可所需的七连环就几乎等于寒家全部库存了,所以该与几位堂主所携带的七连环无关。」
他沉吟了一下,道:「就算有内贼,他也没有这幺大的胆量把全部库存都盗了出去呀!」
我脚步顿时一缓:「你是说,七连环的秘方流出唐门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不可能!」唐三藏斩钉截铁地道:「七连环的秘方只掌握在家父、大伯和六叔手里,说他们把秘方流了出去,打死我也不相信,毕竟这是牵扯到唐门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我立刻就明白了唐三藏话里隐藏的意思。
唐门内部宗派斗争相当激烈,当初唐天文有意将女儿嫁给齐小天或是宫难,就有加强自己这一派实力的意思。
不过就像魔门一样,内斗虽然不断,可矛盾还远远没有激化到需要背叛自己门派的地步,像唐三藏的大伯唐天威在唐门就拥有相当大的权力。
何况,若是弄得七连环肆虐江湖,唐门立刻就成了武林公敌,覆灭只是早晚的事情,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唐门都不存在了,那辛辛苦苦争来的权力又有什幺意义?!
「既不是内贼,秘方也不可能流出去,那这七连环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你又在担心些什幺呢?」饶是我机智过人,此刻也被唐三藏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唐三藏停下了脚步,仰望着天空,沉吟不语。细看他的眸子,竟是一动不动,而白皙的脸上更是青红二色相继交替,显然我这一问涉及了唐门的核心机密,让他内心激烈交战。
「算了。」
「也罢。」
看到唐三藏为难的模样,我便有心放弃了,虽然他很合我的脾胃,又是解雨最亲的大哥,可我并不想掺和到唐门的内斗里去,至于群雄所中的七连环,既然有药可解,自然好解决多了,实在不行,在门里找个有份量的人物当作替罪羊也是一个办法。
不料唐三藏却根本没听见我的话,脸上闪过一道决绝之色,转头对我道:「也罢!别情,你是阿棠的夫婿,说来不是外人,志又不在江湖,就算家父责罚,我也算有些托词,只是,事关唐门绝密,务必替我守秘。」
见我点头,他问道:「知道曾如云吧!」
我点头苦笑道:「你老妹早就威胁我了,说我若是负了她的话,就把我变成曾如云,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能不知道他吗?」我身边的女人,就只有她才敢这般威胁我。
「曾如云,哼,他只是个不自量力的傻瓜而已。」
唐三藏冷笑道,此刻的他显然没有心情去理会妹妹妹夫闺房里的趣事了:「当初几个成名高手,就他一个活生生钻进了套子里。」
我心中一凛,难道这个在江湖广为流传的故事里竟还有什幺隐情不成?
果然听唐三藏道:「早在三十年前,七连环就被我六叔的父亲也就是我三叔爷研製出来了,这种毒药的中毒症状与一种不太常见的怪病症状相当一致,很有隐蔽性;持续时间长,又可以让投毒人得到强烈的报复快感,而解药也被寒家掌握,我大伯立刻就看到了它的利用价值。」
我眉头一皱,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什幺。
「这种药,用在江湖实在太可惜了,想杀人的话,阎王帖和相思草比它好用多了。」
「莫非你大伯是想用在民间?那些豪门巨富身上?」我已经忍不住内心的震惊,无论是唐门自己投毒之后用解药敲诈勒索,还是把毒药卖给别人牟利,都能引来灭门之祸啊!
「你猜对了,大伯正是要把七连环卖给这些豪门巨富。可寒家总不能拿着七连环跑到人家问口说我这毒药如何如何好吧,于是大伯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先在江湖上打响七连环的名号。」
「大伯那个宠妾本是蜀中名妓,大伯知道她生性淫蕩,便假意爱她,把她赎了出来,之后就带着她到江南游山玩水,每到一处,都要拜会那些江湖大豪。大伯是长房长子,极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故而大家都极力与他结交,每一处都尽力挽留他住上一段时日,他都一一应允。大伯自幼厌武,身子孱弱,那淫妇见到这些身强力壮的高手,便春心蕩漾,果然就勾搭上了曾如云那厮。」
真相竟是如此!我不由暗惊唐门手段之毒辣。
「结果曾如云就成了七连环的最佳样板,怪不得你们总带着客人去参观他。」
「这也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淫人妻女!」
唐三藏秀美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电,我看到了他身为黑道世家子弟那冷酷的一面。不过,唐门的目的果然达到了,借曾如云之名,七连环很快传遍江湖,过了一段时间,就陆续有人来唐门商议购买七连环事宜。
「大伯十分谨慎,知道这是一把双面刃。在他的建议下,寒家一口回绝了他们,却开始着手进行调查这些人的背景,他们的行蹤都相当谨慎诡秘,等寒家得到比较完整準确的情报已是三年后的事情了,说来好笑,这些人九成九是豪门望族,而想获得七连环的原因七成与夺嫡、乱伦、情杀有关,他们心性坚忍,为达到目的可以忍受相当长的时间和昂贵的费用,于是,大伯开始安排七连环渐渐淡出江湖,而第一批经过严格挑选的客人也在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很快就明白了唐门的操作手法,江湖公认的「唐门更像是商人世家」在此又一次得到了证明。
江湖和豪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阶级,其间或有千丝万缕的联繫,可彼此很难真正融入对方的生活圈子。
而从获得资讯的角度来说,江湖的资讯通常是公开的,而豪门则是私密的,这就为唐门的操作带来了可能。
当一个世家子弟準备夺嫡的时候,他应该很注意那些能够帮他把自己的对手送进地狱的手段和物品,因为江湖资讯公开性的缘故,一个当地黑帮的混混就可能知道七连环的大名,于是这位世家弟子就很可能在有意无意之间得到了七连环的资讯,有心的他便会关注起它来,渐渐发现它的一些特点很符合他的要求,唐门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寻求合作的目标。
当他历尽千辛万苦花费鉅资得到七连环之后,他对手的厄运便到了。世家都认识几个名医,而名医正好治怪病,怎幺也不能要求他们去江湖找个大夫给自己的宝贝儿子看病吧,可惜这是中毒而不是怪病,又怎幺可能治好?!
因为豪门资讯私密性的缘故,江湖很可能根本不知道世家有子弟得病死了,就算听闻,那只字半语的消息恐怕也无法让人把这一切与七连环联繫到一起。
当然,江湖中还有两三个以医术着称的人物比如无瑕与豪门有些往来,不过在唐门的缜密调查下,这种关係很容易就被唐门侦知,从而避开这些豪门。
要说有可能出现大纰漏的,或许隐湖嫁入豪门的那几个无名弟子会躲开唐门的侦察,从而看出些蹊跷来。
即便是这样,这也绝对称得上是一套严密的毒药销售体系。当然杀头的买卖也必然带来丰厚的利润,只是七连环从此便有了外流的管道。
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十几年下来,或许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唐门的这条财路,有心利用它来打击唐门,这才是唐三藏最担忧的事情,在他心里,或许他宁愿是出了内贼也不愿意这罪恶的买卖被揭发出来吧!
「唐门究竟卖了多少七连环呀?」
「我也不知道。不过自皇上继位以来,严禁私盐,寒家收入大减,七连环流出的数量恐怕就多一些了。」
我默然,三年来官家对私盐贩子索捕甚急,被处极刑者达数十人,江湖几个私盐大户都暂避风头,改卖官盐了,只是官盐价高利薄,十引官盐也抵不上一引私盐的利大,为扩大销量,彼此争夺对方销货地盘的事情时有发生,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此番开战大半也是为此,而唐门则很可能像唐三藏说的那样用七连环来弥补收入了。
太棘手了!我心中暗歎。转过街角,不远处就是如意客栈了,客栈的门口,柳元礼等几人正翘首以望,见到我和唐三藏,他们的脸上才多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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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期预告
在陆眉公的弹压下,“七连环”事件暂被搁置,只是唐门家主唐天文由于要替群雄解毒而被迫滞留江南。
江南江北两大集团也因盟中精锐暂失作战能力且年关将至,无奈地约定暂不相互攻击。
王动与唐天文的初会并不顺利,出人意料的冷遇既让王动莫名其妙,却也激起了他心中傲气,决意不再理会所谓的“父母之命”。
带着怒气回到苏州,却意外地与孤身一人的魏柔相逢,听她要回乡静思几日,王动立刻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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