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蜗居H版》66-67
fu44.com2014-08-09 11:29:29绝品邪少
66 第二天海萍去Mark那里上课,海萍真的犹豫了,狠下心,去了,海萍真是犹豫要不要与Mark作爱,但气氛感觉又这么好…… 等上完课海萍直接说:“我得喝点酒再走,不然我晚上不能睡。”说完自己就咣咣灌下三大杯,然后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她的举动把Mark吓坏了,说:“你去哪儿?你万一出了事,我可逃不了干系。你若抢劫,我是提供凶器的。你若撞车,我是那个送你上天堂的。对不起,请你不要害我。” 海萍说:“没事,我上天堂绝对不会拉着你的,拜拜。”正说着,手机响了,海萍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你好,浦东新区公安局,请您明天一早到我们这里来配合一下调查,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您。” 海萍突然就开始发抖了:“Mark,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 “他们要问我话!”海萍顺手抄起酒瓶又倒了一大杯,瓶底都翻过来了,再咕嘟咕嘟喝下。血冲向头,脚底踩云,面色绯红,眼神涣散,她突然说一句:“这酒真是好东西。”然后就一屁股坐沙发上,咬着嘴唇开始灿烂地笑了。 Mark拍着海萍的脸问:“谁是他们?谁要问你话?” 海萍指着墙上挂的一面镜子问:“你这幅油画哪买的?没见过穿这么多的仕女。” Mark摇摇头说:“明天早上,我们又要共进早餐了。这可不大好啊!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力。”说完,进了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海萍扶到沙发上去:“晚安,油画里的仕女。” 朦朦胧胧中海萍感觉被Mark的拥抱和亲吻沉没了。Mark在沙发上已经能感觉到了醉意熏熏的海萍的热情了。Mark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拨去了,而海萍的上衣也被Mark揭开,少妇特有的丰乳把Mark的嘴唇吸引了过来,海萍无力的呻吟着,海萍的乳头在Mark的嘴唇下已经硬挺了,而Mark的手正在海萍的臀部探索。 Mark沉浸在这久违了的欢娱之中,忘却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不经意海萍的手碰到了Mark坚挺的阳具,海萍的酒劲似乎一下子消失了,海萍的欲火腾然升起。海萍发现Mark的阴茎确实比海萍丈夫的粗长,但却没有海萍想象中的坚硬。海萍把Mark的阴茎握在手里爱惜的套弄着。Mark的喉咙里发出了男人特有的兴奋声。此时的海萍已经忍受不住了,跨做在Mark的身上,引导进入海萍的身体。啊…………啊…… 第一次进入已经把海萍带到了顶峰。海萍忘情的叫了出来,Mark用两手抱着海萍的臀部开始上下抽动。Mark与海萍汗水的爱液混合在了一起,房间里布满了男女欢爱的声音。 抽动几次之后,Mark把海萍抱下了沙发直奔卧室上床。Mark利索的剥光了海萍身上剩余的衣物,海萍也起身退下了还缠在Mark腿上的长裤,Mark与海萍就像干柴烈火,熊熊燃烧着。终于,Mark吼叫着退出了海萍的身体,乳白色的精液源源不断的喷射在海萍的腹部和大腿上,海萍再次感觉到了男人的威猛,点点滴滴的精液似乎喷洒在海萍的心头……最后,Mark躺到在床上,将海萍楼在怀里,温柔的抚弄海萍的乳房,两人的汗水浸湿了床单。休息了一会儿,Mark与海萍去浴室冲凉,在那里海萍和Mark第一次清楚的看见了对方的身体。 Mark的身体很坚固,属于女人喜欢的那种体形,宽广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坚固的屁股,布满了阳刚之气,是个性感的男人,海萍幸庆自己没有看错人。而海萍那典型的东方女性白皙的皮肤、饱满的乳房,丰满的臀部则给Mark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Mark仔细的欣赏着海萍的裸体,海萍感觉自己好象是维纳斯女神一样在吸引着Mark。 Mark与海萍再次拥抱,面对着宽大的镜子两具漂亮而性感的肉体紧紧拥抱着。暖和的水流顺着海萍的身体欢快的流淌着,身上的汗水和精液随着水流冲刷消失了,海萍躺下享受着热水的暖和,海萍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Mark拿出了沐浴液为海萍涂抹,为了表示感谢,海萍也替Mark冲洗身体。滑腻的沐浴液把Mark与海萍的身体覆盖,Mark的手在海萍的胸前流连忘返,海萍又被Mark挑起了做爱的欲望。于是,海萍的手从Mark的肩膀滑到了Mark的胸部,继续向下滑到腰部,继而是粗壮的大腿,最后,到达Mark的龟头。 海萍挪愉着用手握住阴茎,望着Mark慢慢的玩弄,Mark也爱惜的用湿滑的双手磨娑海萍的乳头。 Mark与海萍互相对望,互相摸索,双双沉浸在肉欲的欢快之中。这时,海萍站起把Mark的阴茎用滑滑的大腿挟住,模拟阴道的抽动,Mark皮短的阴茎开始有些起色了,然后,海萍又把阴茎放在臀缝之间,轻轻的往返摩擦,为了防止滑脱,海萍用一只手捂住龟头,有时则不经意的在肛门上滑动。这样的举动刺激的Mark很快就肿胀了起来。 “亲爱的,你可真棒!”海萍由衷的赞美。Mark也投桃报李,将Mark长长的阴茎在海萍的屁股上轻轻的拍打。这时,海萍让让坐下,自己则跪立在Mark的腿间,将Mark的阴茎用手压在海萍滑腻的乳沟间。Mark欣喜若狂,Mark没有想到这样端庄的东方女性居然很会侍弄男人。深色阴茎在乳沟间出没,暗红色的鬼头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海萍调皮的让Mark阴茎时而在海萍这乳房上滑动,时而,又用勃起的乳头顶撞龟头的尖端和系带。 在海萍的控制下,阴茎的爱液从龟头的开口处大量的流出,此时,海萍的乳房上已满是Mark的爱液了。于是海萍站起将沾满爱液的乳头送到了Mark的嘴里。然后,Mark与海萍接吻分享Mark的精华。Mark被感动了,Mark起身站在了海萍的后面,抱着海萍的臀部预备进入。 海萍弯腰迎接Mark的挺入。畅滑的感觉再次在海萍的身上流窜。也许是第二次的缘故,Mark表现得很好。Mark与海萍用换了几种姿势,最后,Mark终于将阴茎停在了海萍的肛门。 Mark试探的在肛门的四周碰撞,Mark见海萍没有反对,就小心翼翼的开始向前推进。 对于海萍来说肛交并不生疏,在家里的时候,海萍就已经让丈夫用过了。只是,Mark的龟头要粗一些,阴茎长一些。但海萍却想尝试比海萍丈夫还要粗长的阴茎会带来什么样的刺激。海萍能够感觉到Mark的大龟头已经进入了海萍的肛门,这时,Mark又试探性的用龟头进出了几次。龟头边沿的肉棱,骚刮着海萍的神经末梢,海萍本能的绷了身体夹紧了肛门,殊不知这样却使海萍体会到了更多的快感。Mark见海萍的反应很好,温柔的吻海萍:“宝贝,你可真是个尤物,你很会享受性爱的乐趣。Mark要把海萍你送上天!” 说完,Mark开始慢慢的送入长达18厘米的阴茎,在海萍松紧控制下,Mark的阴茎完全消失在海萍的肛门中。 正当海萍享受着极度的快感时,Mark却用一只手抚摩海萍的乳房,另一之手握住海萍的手放在了阴茎和肛门的结合部位,海萍发出了一声长吟“啊…………啊……啊,”海萍的手摸着Mark与海萍的结合部,心里泛着欲浪,手指渐渐伸向紧紧包裹着的阴囊,Mark也发出兴奋的喊声。海萍慢慢玩弄两粒睾丸,希望Mark能够长久的留在海萍的体内。这时Mark却退出了。 当Mark再次进入的时候,海萍已经向Mark敞开了海萍的后门。Mark在海萍的肛门抽送,阴茎和龟头对肠壁的摩擦而产生的快感和肉欲,在海萍的体内流淌、徜徉。 海萍感觉Mark的阴茎已经顶到了海萍的深处。很快,Mark忍受不了自己这样的刺激,开始射精了。阴茎和龟头的脉动有规律的传到了海萍的大脑,滚烫的精液随着脉动,浇铸在海萍的直肠……这是海萍第一次和一个外国人的肛交。 海萍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Mark!后来的几次,Mark与海萍相互口交,Mark的技巧真的非常好,海萍喜欢在上面,下体塞得好紧的感觉好非凡(Mark的毛是褐色)。Mark似乎喜欢从后面插入(非肛交),那也是海萍喜欢的方式,但从后面,海萍会觉的肚子胀胀的。海萍高潮了2次,最后Mark在海萍乳房上射精了,又示意海萍再为Mark口交,说实在海萍不是很喜欢精液的味道,但还是将它含入口中。它没马上软掉,还撑了一会儿。之后Mark又帮海萍口交,真的好体贴。 早上等海萍睁开眼,坏事,又不在自己的床上。最近经常一睁眼要想一想身在何方。窗外,艳阳高照,Mark都坐在餐桌边看报纸了。“几点了?”海萍问。 “10点了。” “真不好意思,我怎么又睡这了?我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为什么又倒这里了。我改,我一定改。” “昨天晚上你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开始狂喝一气,你说有人要问你话,谁?” 海萍莫名其妙地看着Mark,于是开始仔细思考,再翻出手机查号码,一看最后一个电话在10点10分,而且不知道是谁的,拨过去一问:“喂?请问你们是哪里?”“浦东新区公安局。”海萍迅速挂了电话,眼睛就睁圆了,“坏事,他们今天要问我话,我得赶紧走了!”海萍翻了翻钱包,问Mark:“你有100块吗?我要打车,我怕我这70块不够。” Mark拿起钱包,套上外套说:“我陪你一起去,走吧!” Mark是夹着海萍出门的,因为看她那样子,酒没全醒,前言不搭后语,还是自己跟着比较放心。海萍一上车就说去浦东新区公安局。 Mark陪着海萍去了公安局。人家把Mark拦门口说:“只问她一个,你不必进了。”Mark立刻敏感地意识到海萍可能应付不了,马上用英语说:“她应该有律师陪同,没有律师她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说完再三交代海萍:“你可以拒绝回答问题知道吗?你一定要要求有律师在场。”公安局的人不耐烦了问Mark:“你哪门子葱蒜呀,跟着瞎起哄!律师?没必要,我们就问她几个问题而已。你就在外头等着。”说完,把海萍带进去了。 “苏淳是你的爱人?” 海萍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该回答什么不该回答了,这个问题,究竟是承认还是否认呢?海萍低头不做声。 “苏淳是你的爱人吗?”对方提高声音又问。 海萍终于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2005年12月17号,苏淳是否给过你一万块钱?” 坏了,关键问题来了。海萍保持沉默。 “问你话呢!你听力有问题还是我声音有问题?” 海萍坚持不说话。 “2006年1月7号,苏淳是不是又给了你两万?” 没反应。 “2006年2月18号,苏淳是不是又给了你两万?”对方把卷宗一收,重重地丢在桌面上。 “你不说是吧,不说也没关系。你不说我们也能把案子办下来。这个案子是铁证如山,人赃俱获,有没有你的证明完全不重要。现在我们是给你个机会,让你配合一起给苏淳一个轻判的机会。他算认罪态度较好的,毫无保留,该说的都说了。本来呢,按他这种情况,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不过你这态度,看着倒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啊!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样,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啊!行了,咱也不问了,机会呢,也就没了。你出了这个门儿,就别再来找我们了。自己掂量吧!” 说完,俩办案人员开始唠昨晚的球赛了,把海萍一人晾着。 海萍的心已经波涛汹涌,山崩地裂了。要不要交代?要不要交代?给苏淳一个从轻判决的机会? 宋思明在经贸委陪同领导巡查,旁边一位同志低声跟他说着什么,宋秘书答:“这个我不清楚,但我想我的一位朋友能帮上你的忙。等下我给他去个电话,然后你去跟他谈。如果能在一起合作,是最好不过了。”出了经贸委的门,宋拨通了Mark的电话:“Mark,最近好吗?中文学得怎么样啊?我这里有个朋友,想问问你关于机电出口的问题,我想这是你的老本行了,你愿意与他谈谈吗?” Mark站在公安局办公楼过道上,旁边人来人往,还有人缠着警察不断哀求什么,Mark只好捂着一只耳朵说:“我这里说话不方便,可以等下给你打回去吗?”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警察的断喝:“老实点!”非常清晰地传进宋思明的耳朵里,宋觉得情况不对,立刻问:“你在哪里?需要我的帮助吗?” Mark只好说:“我在公安局,陪海萍来回答警察的询问,我没事,你别担心。” “海萍?海萍出什么事了?” “她的丈夫被关起来了,可能很麻烦,她这一段时间很不好过,我怕她今天应付不了,就陪她过来看看。” “我等下打给你。我先挂了。” 旁边的侦讯人员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就把海萍一人晾着。过一会儿又来一姐们儿,先是搀和着说了几句,又转头问:“她犯了什么事儿?” “她倒是没犯事儿,不过呢,正憋着劲要把她家当家的送到号子里。”几个人貌似不经意地聊天,却跟海萍较着暗力。“这马上都到午饭时间了,你们还守着呢?多给你们加班工资啊?这么拼命?让她走吧!咱吃饭去。” “一句话,吃饭!”说完,几个人真准备走人吃饭了,都站起来踢板凳了。 海萍终于忍不住发声了:“呃……那个……我想……” 三个人立刻安静下来,其中一个警官说:“说吧!说完了你也轻松咱们也轻松了。别想了。” 海萍说:“呃……我想……我可以走了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少安静了有半分钟,其中一个说:“死硬,切,走吧! 你可想好了,走了我们也不会再召你回了。“ 海萍起身一点头说:“那……再见。” 海萍走出办公室的门,浑身激出一片冷汗,整个后背全湿了。Mark关切地迎上问:“有问题吗?” 海萍特别艰难特别费力地摇了摇头。 门里,三个警官有些泄气。“这老婆比丈夫难对付多了。一看就老奸巨滑的。”“心理攻势没用。”“男的不都招了吗?”“招也不行啊!他万一翻供呢? 得找到他那钱的下落。那是证据。银行户头都查过了,没见那笔钱。“”才5万,怎么不都花掉了。“”就算是花掉了,也得知道花哪了啊!“”先吃饭再说吧!“ “我发现,最近犯案的,男的都是甫志高软骨头,女的都是刘胡兰……” 沈大律师一进门,熟门熟路地歪着屁股坐在宋的办公桌上。“有事请吩咐。”宋站起来拍了拍沈的肩膀说:“替我去捞一个人。” “捞人是你强项啊!找我做什么?” “你替我去探探水多深,我再决定从哪下手。” “好说。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67 海萍下了Mark的课后就开始烦躁,她愁容满面地说:“我要回去了。” Mark说,你怎么一到回家就表情痛苦? “因为今天星期五,我要给他父母打电话。上个星期我骗他们说他出差去了,这个星期我不知道怎么讲。头疼。我当时要说他出国就好了,这样最少能安稳半年。” Mark笑了,赶紧走到酒柜前把柜门关牢。“对不起,今天酒馆打烊了。你头再疼都不许喝。” 海萍不好意思了,说:“我没要喝酒啊!我那天都说改了。我现在改回家喝。我自己买了。”Mark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他不无担忧地说:“看样子我给你起了个坏的示范作用。郭,喝一次两次没问题,如果陷在里面,会上瘾,而这并不是逃避的好办法。人一旦有了酒瘾,会很难摆脱。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甚至去了医院才摆脱。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我没那么严重,你别担心。” “你不能预见严重的后果。这是一种心理依赖,非常不健康,摧毁你的意志和你的身体,让你无法思考。我建议你不要喝了。” “可我不喝睡不着。” Mark想了想问:“你今天穿什么鞋子?”海萍觉得莫名奇妙,说:“平底皮鞋。”Mark拿了海萍的外套,拉着海萍出门,说,走,今天我们换一种方法,暴走上海。说完,不等海萍反抗,拉着海萍就出门了。 海萍一路跟着小跑,气喘吁吁地说:“我不行了,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Mark在前面不停挥手加油,催促:“快,快,跟上。”在急行军45分钟后,海萍彻底瘫倒,靠在路边的柱子上光喘气摆手。Mark问:“你家离这里有多远?”海萍用手作扇:“有近10站路吧?” Mark说,咱们走回去。海萍哭丧着脸说,不要了不要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坐车回去。Mark说,我没车卡,也没带钱。海萍说,我借你。Mark摇摇手:“不好,我没有借钱的习惯。咱们走回去。”海萍毅然说:“我打车送你回去好了,我走不动了。” Mark笑了,拉着海萍就走。等海萍像一只瘫倒的癞皮狗一样被Mark拖上十楼的时候,连脱鞋的力气都没了。Mark冲海萍招手说:“祝你有个好梦! GoodNight!“海萍说,给你钱打车。Mark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冲海萍摇了摇。 海萍扑进房间直奔床而去,脸不洗牙不刷直接睡了。 可是醒过来,还是要面对给苏淳父母打电话的问题。哎呀!头又疼了。 律师对海萍说:“情况不是很妙,取保候审被拒了,看样子很快就要起诉了。据我了解,他当年进公司的时候是签订过保密合同的。这对他相当不利。 法律规定50万以上的损失就可以追究刑事责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减少这个损失的数额,搞清楚他们实际的损失,以减轻处罚。“ “你的意思是……他是横竖逃不掉坐牢了?” “也不一定,辩护得好,可以缓刑的。” 海萍的头涨成两个大。 沈大律师夹着一堆文件一边敲门一边走进办公室,将卷宗往宋思明的办公桌上一扔:“这家伙跟你什么关系?”宋沉吟没吱声。 “蠢得很,不打自招,还竹筒倒豆子。都像他这样,中国的公检法部门会省很多事。” 宋拿起卷宗仔细翻看,嘴里说:“他是个技术人员,要是能斗得过公安,那不是贬低我们公安的智商?”又仔细看了一遍,“现在这个案子谁在审?” “还在浦东公安呢!没上报立案。” “请的是哪个律师?” “一个没听说过的家伙。” “你怎么看?有没有打头?” “显然有。你看这里……这……这个保密协议可以从无效这个角度去辩。它光规定了责任,没规定义务。你让人家保密,说明人家有保密的价值,你如何体现人家的价值?没提。根据法律规定,你要提出相应的补偿范围。如果真按他们所说的造成2400万的损失,他就付人家一个月5000块? 扯淡嘛!“ “2400万?有这么多?” “不可能,瞎掰的。人家厂卖的都算他的?我查过,去年那个厂整个产值都不超过3500万。” “能作无罪辩护吗?” “有难度。这家伙法盲,他自己说,这些图纸就是他设计的,所以归他所有。这牵涉到一个职业作品归属问题,你在哪里工作,你对自己的作品是没有所有权的。” “需要我做什么?” “那得看你跟他什么关系。若是不铁呢,就做个缓刑辩护。若是铁杆呢,你走点旁的路,看看能不能叫他们单位撤诉?” “可这又不是自诉的案件,我让他们单位撤,公安这边呢?” “老周老纪,你去给他们打个招呼。还没立案,不是太麻烦。不过要抓紧,说晚了立了案了就有点难度了。你和他们船厂到底熟不熟?” “不熟,没什么交道。可以试一试。老周那边,还是你去说。我就不出面了。” “这家伙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帮他?你不说,我可不去啊!你要知道,不是不得已,尽量不要去动用这些关系,动一动那就是欠人情分。” 宋笑了,说:“关系这东西,就得常动,越常走动越牵扯不清,扯不清了就烂在锅里。若总是能分得出你我他,那才生分,老得花时间去摆平。要的就是经常欠,欠多了就不愁了。他替你办一次也是办,办十次也是办,办到最后见你就头疼,你就赢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沈律师“切”了一声,说:“什么逻辑!” “哎,对了!上次我托你的那个事,你替我办妥了吗?”沈律师掏一支烟点上。 “应该没问题。” “我不要听应该,要绝对。我可听说,那一边也托了人了。万一我这边塌了,我跟王庭长不好交代,那是他亲侄子。” “你放心吧,那边托的是谁我都知道。胖子这人,我很了解,情大法大,敌不过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你再从上面压,他都不会买账。” “那要不要事先感谢他一下?两边都吃颗定心丸?” “所谓的感谢,那是事成之后的情意。你若事先感谢,对这边是行贿,对那边是受贿。我们要的是情谊,不是钱意。你懂我意思吗?等事成之后,你再去谢他,到时候他知道我算计他,也迟了。” “哦!……”沈律师意味深长地笑了。 “还有,你嘱咐一下王庭长,让他侄子最近少打麻将,就算胖子有心提他,民意也是很重要的。万一对方搞个抓赌现形,那他就是自毁长城。皇帝老子来,都帮不了他。” “行。” Mark问海萍:“情况怎么样?你先生有什么消息吗?”海萍心事重重地说:“不好。看样子,我要卖房子卖地了。” “这么严重?” “没保释出来,我怕他是要坐牢了。” “那你怎么办?” “想办法,尽量找好律师给他打官司,实在不行,就只有卖房子了。不谈了,上课。”海萍翻开书。 上完课,Mark说:“海萍,你是个好女人,你的丈夫找到你,是幸运的。 你没有在他最困难的时刻离开他,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吗?“ 海萍奇怪地看着Mark说:“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没理由啊!他又不是在感情上背叛我。” Mark笑了,说:“这说明,在你心里,最看重的是感情。你知道吗,很多女人都会在男人困难的时刻选择逃跑。” 海萍笑了,说:“你不要拿你自己的经历去衡量所有的女人好不好?你们美国著名的希拉里,那丑都丢到全国全世界了,她不也照样没离开克林顿吗? 你呀,你那是运气不好。“ Mark摇头:“不是的,他们是政治夫妻,我不否认他们有感情,但政治利益和政治责任还是首位的。如果是普通夫妻,能够做到患难与共,才是难得。 你就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海萍咯咯笑倒了,说:“你这话要是跟苏淳说,他一定会拱手相让的。他会觉得你说的是另一个女人。” Mark一举杯,向海萍示意:“如果他相让,我就笑纳。” 海萍愣了一愣,尴尬一笑说:“我走了。我今天晚上要走回家。” Mark一挑眉头:“你还是睡不着吗?既然事情出来了,你就要学会面对它,调整你的心灵,放轻松。” “我想,可我的心不想。” Mark只好拿起外套说:“走吧,我送你。从今天起,我把每天的早锻炼放在晚上。你每天晚上从正雄家出来的时候,会看见我在楼下护送你。我且暂时充当你的卫士,直到你的Mister把你给领去。” 海萍再去律师那里,被律师投以奇怪的目光:“你怎么还来啊?你不是都找人了?”海萍愣了。 “你不是托了沈大律师了?他是这行最牛的律师了,轻易不接案子的。到他手的案子,你还操心什么?其实如果你有门路,根本不需要来找我们的。” 海萍听得一头雾水,她分辩:“我没找人啊!谁是沈大律师?” “我昨天下午去公安局,听说沈大律师亲自去过了,今天早上他的助理到我这里来调卷宗。我想,他一会儿会给你去电话的。” “可……可……我……我没啊……” “你放心吧,有他在,你最少有六成以上胜算啦!不过他很贵的。像这种案子,没十几二十万,他是不会接手的。” “啊?!”海萍觉得局势复杂了,她开始看不懂了。她给海藻去了个电话:“你去找过一个姓沈的律师吗?” “没啊!” “那你去找过宋思明了?” “没有。我和他已经彻底断干净了。” “奇怪了,今天我律师跟我说,有个很牛的律师跑来接手了。但他并没跟我联系啊!没我的委托,他怎么工作啊?”海藻那厢也看不明白了。 海萍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大牛——沈大律师。这家伙看起来真不像个大律师,笑眯眯的模样,白白胖胖的脸。如果单从外貌上看,还不如上一个律师看起来精明能干呢!他能行吗? “坐坐!郭海萍女士。不好意思,这个案子现在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 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你丈夫就可以取保候审。“ “啊?他……被拒了呀!” “哦!是吧?”沈律师依旧笑眯眯的,既不正面回答也不否认。 “那我要交多少保证金?” “嗯?保证金?不需要。有保人。” “谁?” “这你就不要管了。” “呃,沈律师,不好意思。我不是太……明白。这个事情有点突然。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突然接手这个案子,还有,我该付您多少钱?“ “嗯?”沈律师眼睛就瞪圆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接手?你托了谁了?” 海萍摇头。 “那就奇怪了。钱嘛,目前为止还谈不上,等以后再说吧!” “您……还是具体给我个数字,我要做准备。” “你有多少?”沈律师饶有兴趣地看着海萍。 “只要您能把我爱人救出来,不判刑,罚款都行,只要到这个程度,我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的。” “哈哈哈哈……”沈律师笑了,说:“以他的案子这个数额来看,就算是交罚金,可能也是天文数字啊!你付得出吗?关于这个费用问题,你就不必操心了,自然会有解决的方法。你不必担心,回去耐心等消息吧!” 海萍现在更担心了。彻底没了方向。 沈律师在一间包厢里跟宋思明喝酒。 “老兄,我到今天才知道,我办你这案子,律师费的着落还没有啊!” 宋思明一推他手说:“你还跟我要律师费?今天晚上吃饭,我可一分钱没带。” “好!你吃定我了是吧?你小子哪天能请我吃顿饭?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见你买过一次单。” “我从不请男人吃饭。” “算你狠!服了。”沈律师跟宋思明干了一杯。“她是你什么人?郭海萍?” “她不是我什么人。” “得了吧你!跟我来这套。你不说是吧?” “她是我爱的人的姐姐。” “这话怎么听着绕耳?你爱的人的姐姐。你爱人的姐姐?” “我爱她的妹妹郭海藻。” 沈愣了半天,伏在桌子上抱着头笑了,边笑边摇头,半天抬起头,指着坐一旁不动声色的宋思明说:“原来你也有命门啊!” 宋思明淡淡一笑说:“喝酒。” “还是你老兄好啊,位高权重,人脉极广,泡的都是良家妇女,精神上的、肉体上的,一样不缺。” 宋思明淡淡一笑说:“你大律师还不是逍遥自在,生活时尚?喝酒,喝酒。” “何方神圣?改天让我见见二嫂。” “你见不着了。我和她分手了。” 沈律师这下真愣了,过半天竖起大拇指说:“痴情。”再过半天又拍一巴掌宋思明的背说:“苦情。”又过半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装纯情。” 宋思明依旧自己喝酒。 “要不,我替你递个话儿?好歹让人领情啊?” 宋思明摇摇头,说:“我欠她的。是我在还她的情。” “看样子,你还动了真情?” 宋思明反问一句:“我看上去很无情吗?” 海萍问Mark:“有个大律师来找我,替我接了苏淳的案子。我并没有求过他,是你帮我找来的吗?” Mark手里拿着酒杯,冲海萍一举,意思是,没错。海萍感激地说:“你真是太好了!我根本没想到是你,这两天一直在怀疑是其他什么人。” “为什么想不到是我?你朋友很多吗?” 海萍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怎么认识他的?他很帮忙,我让他告诉我收费多少,他都不肯说。看样子与你关系很好。” “只要说谢谢就可以了。很简单的事情,不必弄得很复杂。要喝一杯吗?” “不了,我现在靠走路帮助睡眠,不再碰酒了。不过坏处是,现在走个十站八站,都不觉得累。我需要从这里走到苏州,再从苏州走回来。” Mark又笑了,再冲海萍一举杯。“等我喝完这杯,我就送你回去。” 苏淳在家已经等候多时,都接近午夜了,海萍还没回来,他有些担心。 整个案件对苏淳来说,简直像坐高高低低的过山车,原本以为说清楚就没事了,没想到给保卫科转送到公安局。再被审的时候,自己俨然已经是一个犯人了,这种落差让他无法承受。公安时不时透露,以他的涉案金额,判个十年八年也是有可能的。为了5万块,自己把一生都搭进去了。人间处处是地雷,一不小心就会踩中,和平时期也不可掉以轻心。第一次听说还有个罪名叫“泄露商业机密”,自己在这个单位工作5年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与间谍相同。而犯罪与杀头一样,不是说你悔过态度好,就可以把头接回去了。无论你再三解释说自己完全是无知犯的错,也不会有人理睬。每个人似乎都饶有兴趣地等着他,守候他,恭喜他走进犯罪的沼泽,然后给大家找点事做。大家重复做的事情,就是再三提醒他,你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你已经是个犯罪分子了,你已经没人权了,你离死不远了。虽然大家谈论你案情的时候似乎都轻飘飘的,“也就十年八年吧!很快就过去了。”可没人知道,一句话,就把你的一生给葬送了。明明是自己设计的图纸,明明是自己的创作,居然被称为盗窃,这世道,已经没有天理可言了。 而海萍,海萍一定恨死自己了。其实被关在看守所里,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放出来的话,搞不好生不如死。苏淳现在已经开始回忆满清那十大酷刑了。 近12点了,老婆还没回来,苏淳为争取宽大处理,决定在楼下老实守候,努力表现。 12点都过了,还没见海萍回来。 她会去哪儿?有心给海藻打个电话,又怕太晚。正胡思乱想,海萍跟一个高大的老外一起,一路小跑着回来。老外手里还拎着她的包,提着她的外套,两人有说有笑。 海萍一见路灯下的苏淳,猛地一惊,眼泪就下来了,赶快跑过去使劲搂着苏淳不撒手,当着外人的面儿,好像马路上拾到了宝。苏淳的脖子都给勒疼了,几星期不见,海萍手劲见长啊!得小费力气才能摘得下来。 老外看着夫妻俩抱作一团,呵呵笑。等苏淳好不容易抽出脖子,老外热情地伸出手握住苏淳说:“欢迎回家!我是Mark,你太太的学生。”海萍还在一边擦眼泪,苏淳也点头哈腰。 “好了,我的任务到今天就结束了。从明天起,她就交给你看管。再见!” Mark摇手告辞。 苏淳和海萍一进卧室的门,海萍就搂着苏淳,又像一块橡皮泥一样贴在他身上。 “你瘦了。肯定吃了不少苦。他们打你了?” “我没给他们机会。在他们还没动这个念头之前我就彻底交代干净了。” “吓着了?”海萍说完就在苏淳脸上啄了啄。 苏淳明显不适应这种亲昵,居然擦了擦脸,说:“有点。” “这些天,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苏淳终于忍不住笑了,让开海萍的拥抱,上下打量她说:“我不过被关了几天,怎么回来他们给我换了个新老婆?退回去!想给我扣不忠的帽子!我苏淳可以经济犯罪,但绝对不能肉体犯罪。” “关你几天都没把你给关老实了。我看你怎么还生龙活虎的?倒是苦了我,整天吃不下睡不着。可见男人是没良心的。”海萍有点怨有点娇。 “海萍,我怎么觉得你有问题?你这几天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所以才这么柔情蜜意妄图堵我的嘴?刚才那老外,我怎么觉得你们俩过于亲密了点?他明知道你丈夫不在家还跟你厮混到半夜?” “你个猪头!人家好心送我回家怕我遇到危险,还托关系走门子把你救出来,你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老婆我要出轨也不必找什么理由,等什么借口,我难道怕你不成?单等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才出去厮混?我要是不想要你,我抬脚就走。你还当是旧社会我怕沉塘关猪笼?对你这狼心狗肺的好,我真是瞎了眼睛。你蹲大牢了我整天还在家忏悔反省,想你之所以进去都是我的错,哪晓得我这里一门心思要对你好点,你那里一点都不感激我,我对你好,真不如养条狗算了。气死我了,真不该放你出来,明天我就去交代,把你再关进去!” 海萍一口气连珠炮似的把苏淳骂回去,言语声高之处,还双手叉腰,不时食指戳到苏淳的脑袋上,咬牙切齿。 苏淳突然就安心了,走过去一把抱住海萍说:“对嘛!这才是我老婆嘛! 你刚才那样,叫我心里不踏实。心虚,心虚。“ 海萍在他怀里挣扎,边挣边骂:“你皮轻肉贱,三天不骂浑身长毛!我居然还想要对你好点,以后不再骂你了,看来不骂不行,你还不适应!” 苏淳笑着把下巴放在海萍的肩膀上,说:“已经被改造了,回不去了。你不必对我民主,还是专政吧!专政下的人民比较有安全感,有依靠。” 海萍笑了,紧紧抱住苏淳。 晚上,躺在床上,海萍问苏淳:“你怎么没想到这会触犯法律?” 苏淳反问一句:“你想到了吗?” “没有。你的事,我又不了解。可你当年进单位,签过保密合同的啊!” “那么多年了,我根本没印象。他们不拿出来给我看,我都不记得我签过。而且,没人跟我说我干的活是保密范围啊!” “那现在怎么办?你会不会被起诉?” “听天由命。犯了错总要承担。不过这个代价太大了。万一我真进去了,你和孩子怎么办?” 海萍赶紧跟小女人一样靠过去,趴在苏淳肩头,可怜巴巴地说:“我做王宝钏,等你18年。” “要判这么久?不会吧?我听说不是10年就是8年,怎么到你这成18年了?”苏淳有点紧张。 海萍本来都要哭了,一听又扑哧笑了,说:“你讨厌!不过我看你心情不是太差,我放心多了。我一直担心你承受不住压力,万一到时候判个无罪释放,结果还给我个尸体。我警告你呀,无论什么结果,你都得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苏淳说:“你放心,我生性疲塌,耐收拾。你的关口下我都活这么多年了,其他还有什么我扛不住啊!” “去死!”海萍在苏淳身下抓了一把。苏淳笑了,凑过去,亲了亲海萍。 两个人在艰难险阻中踏上片刻欢娱之旅。 不过,有个情况很糟糕——海萍和苏淳,两个人都很迫切,尤其是苏淳,热情难挡,可贼心贼胆都有了,贼在睡觉,忙了半天都无法唤醒。 苏淳非常沮丧,翻身下来说:“吓的。这下要命了。” 海萍温柔地吻了吻苏淳说:“累的,前一阵思想太紧张,过一段就好了。” 苏淳叹气说:“我是怕,过一阵,我就不在你身边了。本来想,这次回来,把后10年的功课都做掉,这样你就不会太寂寞。” 海萍笑了说:“你在牢里,整天琢磨什么呢?” 握着老公的手,海萍这一夜睡得特别香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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