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又生气了】
作者：白奉羽
2023年1月30日发布于禁忌书屋
字数：15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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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如下：
【妈妈又生气了】（４１－５０）
【妈妈又生气了】（３１－４０）
【妈妈又生气了】（２４－３０）此帖
【妈妈又生气了】（０１－２３）
第二十四章：借口
老爸很难得的在妈妈面前表现出强势的一面，拦着妈妈不让她回卧室，眼看着妈妈眼中的怒火越燃越盛，老爸还是承受不住压力，苦笑着哀求道：“难得一家子一起吃饭，有什么事我们吃完饭再说行不行？”
最终，妈妈悠悠长叹一声，面无表情地来到餐桌坐下，在这个过程中，妈妈一眼也没看我，我很是沮丧，委屈喊道：“妈～”
妈妈没有开口，也没有看我，老爸赶紧坐下来打圆场：“都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等妈妈吃了第一口之后，我才夹起一块肉放入嘴中，又累又饿的我顿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我忍不住很想狼吞虎咽，可又不想在妈妈面前表现得太过兴奋。
老爸给妈妈盛了一勺鸡蛋羹，妈妈面无表情了吃了一口，老爸紧接问道：“老婆，味道怎么样？”
妈妈漠然的轻轻颔首，表示还不错，老爸喜笑颜开，说道：“这才对嘛，再大的事情都没有吃饭重要，儿子，你也吃。”
看着这带着些许些温馨的场面，口中的饭菜顿时变得苦涩至极，自始至终，妈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唯一一个带着感情色彩的动作还是因为老爸做的可口饭菜。
空气安静得可怕，筷子碗筷的声音发出清晰的声响，老爸可能是觉得这个气氛太过于诡异，试探问道：“老婆，儿子这……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惹你生气成这样？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哐当！
老爸这一句似乎点燃了炸药桶，妈妈猛地一下将碗摔在桌子上，好不容易略带情感的表情再次变得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听着这一震响，我无比害怕，再也吃不下一口饭。
面对着妈妈的反应，老爸显得十分尴尬，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极为滑稽，最终，转变成两个字：吃饭。
妈妈没有动筷子，我也不敢动筷子，见着我两都没动筷子，老爸自然也不会动筷子，这场面，有些像给三个犯人吃最后一顿断头饭一样，诡异又滑稽。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一道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是妈妈的电话。
妈妈拿出手机，右眼上方的柳眉很是细微的皱了下，最终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王老师”妈妈的语气很是平淡，这也是这几天以来我听见妈妈说的第一句话，也或许是妈妈说的第一句话，同时，也让我感到好奇王老师打电话来究竟要说什么。
“你说”“我知道了。”
“再见。”
电话打了两三分钟，妈妈也只回应了很简短的三句话，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妈妈的表情，终于发现妈妈的黛眉舒展了一分，看来，王老师说的话还不错，至少没有批评我。
老爸可能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打电话来……说什么了？”
妈妈眼神瞧向前方并没有回应老爸，过了片刻后转头望向我，冷漠道：“老师夸你有进步，考进了年级前一百。”
我怔了怔，妈妈和我说话了？妈妈的话在此刻就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撒在了处于冰窖中的我，尽管妈妈的语气依旧不带感情，还是令我欣喜万分，如果是放在以前，妈妈肯定会面露得意和欣慰，我也会趁机邀功领赏。
不过眼下很明显不是邀功的时候，我顺藤摸瓜，孱弱又诚恳道：“我还会更努力的，下次争取……不，下次一定考进年级前五十。”
老爸也趁机说道：“对，你看儿子越来越懂事了，这次进步这么大肯定是下了功夫的。”
妈妈并没有理会我的承诺和老爸的推波助澜，转而拿起筷子重新夹了一个菜，我并没有因此感到失落，反而欣喜无比，妈妈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此刻的她心情应该是好了那么一点。
仅仅是好了一点，我就在心里不停地感谢王老师，在如此关键的时间点传来如此关键的捷报。
“这次我请了五天假，这五天的饭我包了！”老爸还不忘趁机给好不容易转暖的气氛添一把火。
接下来吃饭的过程中，妈妈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但至少，妈妈开始进食了，还吃了两碗饭，我也是心情好转了许多，跟着妈妈吃了两碗饭。
饭后，妈妈直接回到了卧室，我也主动请辞洗碗，过后我洗了个澡，这几天都泡在油腻腻的网吧里，身上的味道实在是有些大，一直洗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客厅挨着老爸坐起，心情很是郁闷沉重。
老爸拿出一根烟点上，看起来也是有些憔悴疑惑，吸了两口后才悠悠问道：“你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了，惹你妈妈这么生气？”
犯了什么错？我犯的不是错，是罪，我如此心想，却不可能对老爸实话实说，我沉默着该如何回答，老爸的眼神也越来越疑惑……
“我……我早恋被老妈抓着了。”
我编了个自认还算可以的理由，没想老爸根本不相信，抽了两口的烟熄灭后放进烟灰缸，疑惑道：“早恋？早恋……确实不对，但你妈妈也不应该这么生气啊。”
确实，老爸老妈也是从我这个年纪过来的，早恋在他们心中不至于说是什么弥天大罪，我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着要构造一个什么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在老爸越来越疑惑的目光下，说道：“我把那个女同学叫到家里来，然后……然后做那事儿的时候……被妈妈抓了个正着。”
我挤出两颗眼泪，尽量将这个谎言说得很真实，老爸闻言疑惑消去了大半，说道：“原来是这样，你这事也做得太……”老爸并没有很生气，想来也是，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的思维是不同的，我继续添上一把火，让这个谎言变得更加真实：“在之前我和那个女同学偷偷约会的时候……妈妈就已经发现了，当时她就给我说不准我谈恋爱，可我……可我非但不听，还做出这样的事……妈妈她会不会不原谅我了……”
第二十五章：破碎的照片
我脸红心不跳，还低声抽泣起来，这个演技以后可以考虑去横店当群演……看老爸的表情应该是信了大半，我才稍稍放下来。
“这……”老爸哑口无言。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爸知道，可妈妈那边……万一老爸问起来，露馅了怎么办？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件事情你确实是做得不对，你年纪小不懂事，很容易伤害到别人，万一你们不注意，犯下的罪孽可就大了……但是看你已经知道错了，我也就不说你了，你妈妈那边……我去开导她。”
老爸的这一番话说得确实有道理，可老爸自己……都已经出轨了，这不免有些虚伪。
坐了一会后，老爸想要回卧室，发现门已经被妈妈反锁，我悄悄的观察着爸爸的表情，却没有发现有多少的伤感，更多的是无奈和坦然，于是老爸去了客房，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我躺在床上幻想着妈妈可以原谅我，一切能够回到重前……可……真的能够回到重前吗？或者说我真的希望回到重前吗？
这个问题，我写不出答案。
翌日清晨，老爸做好了早餐，到妈妈卧室门口敲门叫妈妈吃饭，我本以为妈妈不会理会，出乎意料，妈妈居然穿着居家服开门出来了。
妈妈表情依旧冷漠，来到餐桌一旁坐下，看起来她似乎并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自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
我看向她懦懦的喊了一声：“妈～”
妈妈没有回应，眼角寒意更甚，见状，我也不敢再喊她，老爸端着三碗鸡蛋面过来坐下后，想要缓和这冷清的气氛，说道：“都尝尝，看我做的面条味道怎么样？”
妈妈瞥了一眼身前的面条，拿起筷子浅尝了一口后轻轻颔首，表示还不错，或许是老爸做的面条很合妈妈的胃口，她脸上竟浮现了一丝的暖意。
我也吃了一口面条，确实鲜香可口，称赞道：“好吃。”
“好吃就好。”
老爸闻言露出笑容，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吃了起来，见着气氛缓和了下来，老爸才对着妈妈开口：“老婆，儿子这事儿吧做得确实挺……挺过分的，我也严厉的批评他了。”
妈妈流露出一抹疑惑，随后怒气冲冲的看向我，显然误会了什么，我也很是害怕，害怕妈妈反应不过来，也害怕妈妈不会配合我演这出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早恋在他们这个年纪出现也能够理解……当然，我不是包庇他，早恋是可以理解，但把女同学带回家做……做他们这个年纪不能做的这件事情确实很不对。”
所幸，老爸把这个谎言说完整了，相信以妈妈的聪明才智绝对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妈妈……愿意配合吗？
妈妈冷哼一声，并没有吱声，老爸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立马会意，扑通一声跪在了妈妈腿边，哭道：“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好不好……”
认错是真的认错，只是不是认这个谎言的错。
妈妈眼眸微闭，眼皮子不停的颤动，像是在压抑心中的怒火，片刻后，妈妈睁开眼睛，说道：“起来吧。”
圣旨下达，我不得不从，虽说妈妈的语气极为淡漠，但至少她愿意和我演下这出戏，想来也是，这件事情妈妈同样不愿意让老爸知道。
“那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儿子你也是要真的认识到错误，绝不能再犯！”
老爸显得有些开心，配合道。
餐桌上，老爸偶尔会说一句话，妈妈虽没有出声回应，却也都会颔首表示自己在听，神情也没有那么冷漠。
见着妈妈认真倾听老爸讲话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嫉妒。
饭后，妈妈照常回到卧室，我在客厅呆了会儿同样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妈妈对老爸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情感？他们相敬如宾却似乎并不恩爱，妈妈强势时，老爸都会低头忍让，看起来很是对妈妈宠溺。
可老爸又为何会出轨呢？贪图美貌？我摇摇头，妈妈虽不年轻，可美貌是很难有其她女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或者是因为老爸表面不在意妈妈强势，实则早就对妈妈不满了所以才会另寻所爱？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老爸自己清楚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除了吃饭和妈妈偶尔会出来上卫生间的时候可以见着妈妈，其他时候妈妈依旧把自己锁在房间，令我不禁有些气馁，一种莫名的害怕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第四天中午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正在吃饭，妈妈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我有些好奇，难道说又要带来什么好消息？于是悄悄的打量妈妈的神情。
只见妈妈的神情越来越阴沉，脸也越来越黑，像是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
我不知道妈妈看见了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妈妈的脸色也不会阴沉至此，老爸也很是疑惑，放下手中的碗筷，关切问道：“怎么了？”
啪嗒一声，妈妈的手机掉到了餐桌上正面朝上，我和老爸同时望去，手机里是一张照片，照片中一男一女在一张床上，双方都是裸露着上身，女人侧着身子将半个身体都趴在了男人的身体上，待我看清之后，瞬间呆住了，那个男人……竟然是老爸！而那个女人，正是上次老爸回家和老爸一起去酒店的那个女人。
妈妈怒意逐渐上涌，老爸则是怔在了原地，想必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出轨的照片会出现在妈妈的手机里。
这一幕可以让我家发生天翻地覆的现实让我的头脑此刻变得无比的清晰，记忆也逐渐浮现。
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曾经在肯德基店门借我手机的那个奇怪姐姐，我瞬时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她借我手机就是为了在我手机中套出妈妈的电话，从而将老爸出轨的照片发送到妈妈手机上。
第二十六章：虚幻
好有心机的女人，我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同时有些同情老爸，被如此富有心机的女人所勾引上。
老爸的表情更是精彩，似哭非哭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皮，最终低喊了一声：“老婆……”
“滚！”妈妈的声音极为低沉，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乌云。
“我……”老爸伸出了手，想要拍上妈妈的肩膀，却被妈妈抢先了一步站起身子，语气骤然加重，吼道：“滚啊！”
妈妈是个体面人，即便是发火也不会过于失态，然而此时的妈妈就像是暴走了一样，凶狠冷厉不同往日。
老爸和我同时被吓住了，这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妈妈又回到了最初的冷漠，甚至还夹杂了愤怒，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到了极点。
老爸还想说些什么，妈妈突然暴起，双手一把将餐桌掀翻，装着饭菜的瓷碗胡乱地摔在地上，哐当一声后，碎裂了大半。
这一个动作，彻底地将我和老爸震在原地，神情复杂，妈妈如此失态，可想而知她此时有多么的愤怒和挣扎。
“都给我滚！”
又是一声怒吼，老爸被吓得脸色苍白，重重地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开了家，我发抖的身体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妈妈转头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决绝，意思很明显，可我并不想离开这个家……并不想离开妈妈，但，妈妈那凌厉的目光让我生不出丁点儿反抗意味。
眼下妈妈怒气正盛，因为愤怒到了极点导致她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栗，我既害怕又担心，最终选择了暂时离开给妈妈一个独处的机会。
老爸在楼下站着，很显然是在等我，在看见之后，他神情复杂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拖着既害怕又沉重的身体，想了想，说道：“爸，你对我妈……究竟还有没有感情？”
老爸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支烟点上放在嘴角，悠然说道：“与其说是感情，不如说是亲情。”
“亲情？”
“你妈妈强势，在家没有我说话的份，我本以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可没想到，她的脾气越来越大……”
老爸停止了说话，转过身来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表情很是复杂，说道：“儿子，你……明白吗？”
我明白吗？老爸的意思自然是我问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轨，或者说理不理解，毕竟，我还是他的儿子。
实话说，我并不是很明白，妈妈虽然脾气不太好，但都充满着关心啊，又或许是因为儿子眼中的脾气大和丈夫眼中的脾气大不是一回事，最关键的是，像妈妈这样漂亮的人，天底下很难找出第二个，总之，我云里雾里，又看着老爸带着些许解脱的样子，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能理解。”
老爸很是欣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其实你妈妈最关心的人是你，在你成长的道路上，你妈妈是操碎了心。”
妈妈最关心的人是我这是毋庸置疑的，我点点头，老爸继续说道：“这一次，确实是我对不起她，同样也对不起你，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妈妈离婚了，只是考虑到你都这么大了，或许，我早就应该坦白这一切，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对不起妈妈的不仅仅是老爸，还有我……
“不久后我应该就会和你妈妈办离婚手续，你会选择……”
“我跟着妈妈！”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对妈妈有着异样的情感。
老爸的表情既欣慰又有些许难过，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自知没有资格让你跟着我，从今往后，你要担起这个家的责任，好好学习，不要再惹妈妈生气了，好吗？”
听着这话我忽然感到很是难过，双眼湿润，就这样哭了出来。
“以后……要是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老爸的眼眶也有些红润，但他毕竟是一个坚强的中年男人，始终没有流出眼泪，就这样和我面对面站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走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老爸有些落寞的离去，我怔怔的站在原地，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居然发生得这么快，可事实始终是事实，让人不得不接受。
在这之前，我还有些隐隐的期盼爸爸妈妈离婚，这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是那么的容易接受。
妈妈……想必妈妈此刻已经难受愤怒到了极点，连续几天经历了如此巨大的两个打击，只要是个人，可能都无法接受。
我的心脏也开始隐隐作痛，或许是因为母子连心，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我不能失去妈妈，我离不开她，我爱她，或许这爱并不单纯，可终究代表着，我无法接受没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
所以，我必须要取得妈妈的原谅，无论让我做什么，就算是此刻妈妈告诉我你考上清华我就原谅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学习。
人一旦有了目标就有了希望，我仿佛是见到了一条明亮的道路，指引我向前走去。
我不再踌躇，转身上楼回到了家。
家里，餐桌依旧倒在一边，饭菜碗筷散乱的撒在地板上，却不见妈妈的身影，我来到妈妈的卧室门口，房门紧紧闭着，我抬起手想要敲门，想了想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我来到厨房，收拾好掉落的碗筷，扶起桌子打扫干净后回到了卧室。
我躺在床上消化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变得太快了，让我感到有些不真实，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道背影出现在我眼前，仔细一看正是妈妈的背影，此刻的她变得有些虚幻缓缓消散，我想要向前抓住，却始终触碰不到她，最终化作了一股青烟散去……
“妈妈！”我大吼一声，原来是一个梦，我撑起身坐在床上喘着气，感到后背一阵清凉，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十七章：天使也会受伤
窗外幽亮，我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我感到有些腰酸背痛，又躺了一会，才穿好衣服来到客厅。
短短几天的时间妈妈就经历了两个如此巨大的打击，还都是最亲密的人对她的……尽管妈妈内心坚强，我依然担心她无法承受这一切，眼神放在了妈妈紧关着的卧室，放在以往，这个点儿的妈妈已经起床做早餐了。
早餐？我忽然想到了一句俗话：想要打开一个女人的心首先得打开她的胃，这句话对妈妈这样骄傲的人来说应该很难适用，不过我愿意尝试。
来到厨房，看着琳琅满目的厨具和食材，我瞬间就蒙了，从小到大都是妈妈给我做饭吃，第一次想要做饭的我显得很是无措。
不过我有一个很特别的优点：学习能力强，我拿出手机搜出制作鸡蛋羹的视频，然后开始操作起来，索性鸡蛋羹的制作过程并不繁琐，我弄得有模有样，最终将其放到了蒸锅里等待着结果。
还别说，做饭还挺有意思，要不是以后考新东方算了，我傻傻的想着，又觉得单单一个鸡蛋羹太过单调，又学着视频熬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最终成品看起来都还算不错，虽说比较视频上的成品来说较为难看，不过第一次就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满意了。
我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餐盘，端着皮蛋瘦肉粥和鸡蛋羹准备向着妈妈的房间走去。
可妈妈还没原谅我，况且她还在气头上，我要是去打扰她的话会不会……我不禁有些害怕，只是过了会我就想通了，大不了又被妈妈打一顿。
我端着盘子来到妈妈门前，踌躇片刻后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如我所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加油，开口说道：“妈，我给你做了点吃的，要不您开开门，我给你送进来。”
鸦雀无声，我没有气馁，继续说道：“妈，不管怎么样，都先把饭吃了再说啊，不然你想打我不吃饭也没力气呀！”
这话有些调皮，但放在这个时候明显有些不合适，果不其然，门上传来一声闷响，想来是因为妈妈对着门砸了什么东西。
“滚远点！”妈妈语气依然冰凉愤怒，甚至带着很少见的疲惫，我也自知不能再说下去，默默地回到了厨房。
我随便吃了点后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觉得这个家实在寂静得可怕，拿起遥控板打开了电视随便点了一个频道。
新闻里正在播出关于近期流感现象严重，呼吁大家尽量不要出门什么的，我也不太在意，总觉得这种事情离自己很遥远。
到了中午，妈妈终于走出了房间，只见她穿着白色的睡衣，脸色苍白，很是疲惫。
“妈！”再次见到妈妈，就像是在干旱的沙漠里见着了喷泉，令我欣喜万分，妈妈只是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向着卫生间走去。
上完卫生间后，妈妈又想回到卧室，这个机会我可不能错过，我急忙来到妈妈身后，哭道：“妈，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至少得吃饭啊，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做好不好？”
妈妈并没有理会我，径直走去，我心中一急，抓住了妈妈的一只玉手，哪知，这一下子就像摸到了母老虎的屁股一样，妈妈猛烈地甩开我的手，转过身给了我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房间，我还想再哀求一下，妈妈却头也不回地回到了房间，后知后觉，右脸火辣辣的痛。
尽管妈妈依旧将我拒之门外，可我知道，我不能放弃，也无法放弃。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就起床做了早餐，然后再次端到了妈妈门前，敲了敲门后担忧说道：“妈，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就吃一点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再次敲了敲门，这一次连砸门的动静都没有，我愈发担心，又回想起前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我害怕极了，也不管妈妈会不会生气，直接扭转门把手，幸运的是，妈妈并没有反锁，推开门，妈妈陈列在床铺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我不知道妈妈是否醒过来，瞧着床上的妈妈试探问道：“妈，我进来了啊，给你做了鸡蛋羹。”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我鼓起勇气，端起盘子走到了妈妈床边，侧头望去，原来妈妈一直是醒着的，妈妈平躺在床上，美丽的脸庞苍白至极，眼角出现两道皱纹，平日里的狠厉冷艳消失不见，额头上冒出一些冷汗，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很是憔悴。
我的印象里，妈妈都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从没有见她如此虚弱无力过，我难过起来，哭着说道：“妈，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我……我……”因为太过伤心激动，我连话都说不明白，也许也是因为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妈妈转动着眼珠子，看向了我，眼睛里充满了悲伤，苍白的嘴皮动了动，最终化作了一道深深的叹息，接着艰难地撑起身子，我很想去扶她，又怕惹得妈妈再度生气。
妈妈撑起身后背靠着床，说道：“出去……”
妈妈的语气很是衰弱，苍白无力，不似平日里那般锋利如刀，更像是……一种恳求？
我甩着眼泪不停地摇头，跪在了妈妈床边，端起一碗鸡蛋羹，祈求道：“您……您吃点东西吧妈妈，只要您答应我吃东西，让我做什么都成……”
妈妈伸出手扇了我一巴掌，可能是因为妈妈太过虚弱，与其说是扇，还不如说是轻轻抚过一般。
冰凉柔软的指尖滑过我的脸颊，痒痒的，妈妈又是叹息一声，轻声说道：“放这儿吧。”
闻言，我大喜过望，急忙将鸡蛋羹放在了盘子，起身说道：“我中午再给您做了送来。”
妈妈轻轻颔首，表示同意，虽然对我依旧冷漠，不过这细微的转变已经足以让我狂喜了。
压在心头沉重的石头终于松动了一分，回到客厅，我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妈妈……一定要！
第二十八章：锋利不刺骨
中午，我跟着视频学着做白菜豆腐汤和小米南瓜粥，因为追求完美，一直做了差不多十来次才勉强达到我期望的味道。
于是我满怀期望的来到了妈妈卧室门口，敲了下门，片刻后轻轻扭开门把手端着汤粥来到了床边，妈妈裹着被子侧着身子背对着我，我又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早餐，仅仅吃了两口，我很是沮丧，说道：“妈，午餐我给您端来了。”
“嗯……”妈妈背着我轻轻的应了一声，很是无力，我看得难受，担忧道：“早餐你都没吃两口，是不是我做的饭菜不和您胃口，还是说……”
“行了。”妈妈打断了我，随后她坐起身子，瞥了我一眼，虚弱道：“放这儿吧。”
我摇摇头，哭诉道：“你吃了我再走。”
这话颇有些无赖，要是放在以前妈妈肯定会发怒的打我一下，但此时的她仅仅只是无力的笑了笑，因为笑容很是牵强无力，那样子比哭还难受。
“你出去吧，我会吃的。”妈妈第一次在我面前服软，不过我并不相信她的话，已经快两天了，妈妈就吃了那么一丁点儿，我很害怕，害怕妈妈会出什么事。
我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我不，除非你先吃了我再走，除非……除非你把我踢出去。”
“你烦不烦啊。”妈妈的语气竟然有丢丢的娇气，这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可能也只有在她虚弱的时候才能够听见吧。
妈妈的语气让我有了底气，我端起盘子单膝跪地放在她面前，像是在进贡一般。
妈妈踌躇了片刻，还是缓缓拿起碗慢慢吃着，妈妈苍白的小嘴微微张口，拿起勺子放在嘴边轻轻喝了一口，很是优雅，我不禁有些后悔，要是只拿一个碗来就好，这样就有机会喂妈妈吃饭了。
妈妈进食的速度很慢，我的手有些发软发酸，我咬牙坚持，要是因为我支撑不住破坏了这难得的气氛就很扯淡。
终于，愉快又难受的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妈妈放下了勺子，平静说道：“好了。”
我强忍着酸痛的手收回盘子，碗里的粥和汤喝了一大半，很是让我开心，再看向妈妈，苍白的脸庞多了一丝血色，气色微微好转，我不禁开心道：“以后我都给您做饭好不好。”
妈妈神色复杂的瞧我一眼，又变得有些无奈，讥讽道：“那你以后去新东方读书算了。”
虽是讥讽，却也是玩笑，这句玩笑话代表着我和妈妈的关系又缓和了一分，我压抑住内心的喜悦，真诚道：“不，我只愿意给妈妈做饭。”
哪怕是做一辈子。
后边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也无法说出来，可我敢肯定的是，绝对是我的真心话。
听着我带着三分情意却又毫无漏洞的话，妈妈神情复杂，叹道：“行了，出去吧。”
……
我很开心，妈妈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这就意味着她在逐渐的原谅我，仿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下午我换了个口味，给妈妈做了两菜一汤，和中午一样单膝跪在床边伺候着妈妈吃饭，在这个过程中我很想找话茬，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每天我都会给妈妈换不同口味的饭菜，高兴的是，妈妈的胃口越来越好，面对着我也越来越自然，可妈妈的脸色似乎更加虚弱苍白了，像是正在生一场大病。
到了第三天下午，我正伺候着妈妈吃饭，忽然，她放下了筷子，神情似乎有些难过，我忍不住试探问道：“不合您胃口吗？要不我再重新做一份？”
妈妈叹了一口气，带着惆怅忧伤的双眸看向了我，轻声道：“要是……你还是以儿子的身份照顾我该多好啊！”
听着妈妈话中带着的期望、欣慰以及哀伤，我不禁也难过起来，随意的将盘子放在一边，双膝跪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低声泣道：“我……我就是您的儿子啊，我永远都是您儿子。”
“是吗？”
短短两个字，却极具嘲讽意味，是吗？如果说是，那我那天做的事情又是什么，我心里的想法又是什么？
我竟然无法回答妈妈的嘲讽质问，内心一阵痛苦，撑在地上的双手不停打颤，我无法面对妈妈，低着头任由眼泪滴落在地板上。
“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妈妈的语气转为了平静。
“在你成长的道路上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小时候，你是妈妈的骄傲也是妈妈的希望。”
“不得不承认，那段时间你的到来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欢乐。”
我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妈妈没有理会我，自顾自的继续平淡说着：“从你上中学起，妈妈对你开始严格起来，”“我希望你能够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所以开始管控你的娱乐爱好，”“令我很欣慰的是，你虽然有些调皮，总归还算听话，”“也或许正是因为我的拔苗助长和严厉教育，导致了你内心逐渐扭曲，”“最终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终究……还是我自己犯下的孽啊……”
妈妈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插在我的心上，我止不住的哭泣，再抬头看向妈妈，伤感到了极致，眼角处，两行清泪，无声流下。
我很害怕，我害怕妈妈从此不再认我这个儿子，我害怕妈妈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我害怕……我伸出双臂伸进被子里紧紧握住妈妈的一只手，不让她离开。
“不关您的事，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位妈妈都要做得好，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您……”
我大声哀嚎着，妈妈怔怔地看着前方，像是失了魂一样，我握着妈妈的手忍不住用力，似是永远不想松开。
妈妈转过头望着我，竟有些坦然，问道：“你告诉妈妈，你究竟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难道我要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所以我要睡你？这都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话，至少现在不能，我停止流泪，就这样和妈妈的四目相对，寂静无言。
忽然，妈妈伸出了一只手抚上了那被她扇过无数次的脸，冰凉温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妈妈怀里撒娇她轻抚我脸的感觉。
第二十九章：远离的背影
回到我卧室我怔怔地躺在床上，脸上还带着妈妈纤玉手指划过留下的余香，这无比复杂的情感，让我有些发神经，于是我开始躺在床上又哭又笑，又喜又悲。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打开妈妈的房门，妈妈似乎还在睡梦中，我来到床边想要叫她吃饭，却无意间瞥见床头柜上有个长得有点像温度的温度计的玩意，显示着两条红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妈妈从哪里拿出这么个玩意。
我没有太在意，将盘子放到一边，轻轻的拍上妈妈的柔润的肩头，低声道：“妈妈，吃饭了。”
妈妈慢慢转过身子，睁开双眼，这时我才发现妈妈的气色比前几天更差了些，这……究竟是怎么了？
还不等我多想，妈妈忽然撑起身子，有些急促的说道：“出去。”
我愣住了，怎么妈妈今天突然又回到了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心头难受委屈，道：“妈……”
“我叫你出去！”妈妈伸出手指指向门，虚弱无力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我只好将盘子放在一边，说道：“那您记得吃饭。”
妈妈垂下眼帘，双手无力地搭在床上，说道：“从今天起你都不要进这个门了。”
闻言我浑身一颤，妈妈这是……又把我防范起来了？难道说她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吗？
我瞧了眼妈妈虚弱的脸庞，也不敢再刺激她，默默地走出了房间，刚离开，身后就传来了锁门的声音，我不禁开始怀疑人生，我做的这一切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我来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怎么突然弄成了这样？
一阵自我怀疑后我的大脑也逐渐清晰，那个类似温度计的东西……对，一定和那个有关！可那究竟是什么呢，难不成是验孕棒？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猜想愈发让我感到害怕，如果妈妈真的怀上了另一个孩子，那么我……我在她的心中的地位或许很快就会被替代。
现在妈妈还迁就着我愿意原谅我那是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如果唯一这个最后的身份都没有了的话……我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完了，完了呀！我捶胸顿足，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根本无法思考这个事情究竟有几分真实。
我越想越乱，越想越怕，心情也越来越糟糕，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住抱着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失声痛苦起来。
“呜呜呜……呜呜……”
难过绝望使我的哭声停不下来，我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眼泪没一会就流干了，只剩下我哀嚎的声音。
“你鬼哭狼嚎个什么玩意”背后响起一道低声，我哀嚎着回过头去，一身粉红色睡衣的妈妈正站在她卧室门口，因为我此刻太过激动伤心，竟没有注意妈妈戴了个口罩。
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妈妈的腹部，越看越不对劲，只觉得妈妈的肚子是要比平时大了些，我心中的这个猜想也被我坐实了，于是我再次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
“呜呜呜呜……”
妈妈疲惫的眼神很是不耐烦，提上一口气用力吼道：“行了！哭丧呢你！我还没死呢！”
闻言我停止了哀嚎，可还是止不住抽泣，我摸了一把鼻涕，可怜巴巴的说道：“妈，有了弟弟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什么意思？”妈妈眉头一蹙，露出疑惑的眼神，这时我才注意到妈妈戴了个口罩，不过我来不及多想，继续抽泣道：“你不是……怀孕了么，以后弟弟出生了我是不是就没用了……”
妈妈十分聪慧，怔了半饷后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谁告诉你我怀孕了？”
我说道：“你床头柜上那不是验孕棒么？”
妈妈哭笑不得，说道：“谁跟你说那是验孕棒了？”
“那……那你为什么要赶我出来？”
妈妈既生气又无奈：“我染上流感了，你以后别靠近我。”
说罢，妈妈转身回到了房间，我怔坐在沙发上，原来妈妈没有怀孕，原来妈妈没怀孕啊！也就是说我还是妈妈唯一的儿子，哈哈哈哈……我又有些神经质的笑起来，又想起了妈妈说的那句话：我染上流感了。
流感？是什么，感冒么？在我的的认知里流感就是普通感冒，可妈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虚弱呢？
我沉思片刻，猛然回想起这几天新闻报道疫情感冒的事情，我心头一震，赶紧打开电视转到了新闻频道，很巧的是，主持人正在播报着相关的新闻：“据相关科研结论，本次流感疫情来势汹汹，感染性强，危害大是本次疫情的……结合疫情不断优化防御措施，为感染者修建了26处隔离点，同时，也请广大市民不要害怕……”
随着新闻的播报，再加上我拿出手机搜索的相关新闻，得出了一个结论：妈妈感染的流感对身体危害极大并且没有相应的医疗措施，甚至有可能致……死。
我不敢想象这个结果，只能不断祈祷妈妈只是一个小感冒，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
我忧心忡忡，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满脑子都着担忧着妈妈的身体，下午我做好饭想要给妈妈送去，门却已经打不开了，我呼喊道：“妈，饭做好了，我给你放在门口你出来拿好不好。”
没有得到回应，我也没办法，只好把饭菜放在了门口，我又回到沙发上看着妈妈卧室的门出神，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妈妈也没出来。
我很是担心，来到妈妈卧室门口，敲了敲，喊道：“妈，就算是生病也得吃饭呀，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
哐当！门上传来被物体砸的闷响，我勉强放下心来，听这声音的响度妈妈判断精神应该还可以。
到了第二天下午，妈妈依旧没有开门，一丁点儿东西都没有吃，甚至都没有上厕所，我焦急万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再次来到妈妈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急道：“妈，你究竟怎么样了？你把门开开好不好。”
果不其然，没有任何回应，我更是焦急，敲门的力度也不停加重。
第三十章：猪
我敲门的力度越来越大，甚至干脆抡起拳头砸门，但是依旧没有察觉到妈妈的动静，我心里骤然传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妈妈该不会……
我摆摆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可是，妈妈为什么没有回应我呢？哪怕是砸一下门也好啊！
我越想越害怕，不停地跺脚捶手，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我咬了咬牙，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右腿再后撤一步，脚指垫在地板上，准备发力。
哐当一声，我的肩膀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痛到麻木，再看看门，纹丝不动……
我没有泄气，再次重复刚刚的动作，门还是没动，我接着撞门，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哐”的一声，木门的锁被我撞开了，我也因为自己的冲击力扑在了地板上。
我急忙起身，来不及感受身上的剧痛，几个胯部来到了妈妈床边。
妈妈捂着厚厚的被子，乌亮的头发散乱在枕头上，脸色苍白到让人心惊，眼皮不停地颤抖，额头上全是冷汗，最胆颤的是，妈妈的嘴唇毫无血色，就像是大旱天气下干裂的黄土一般。
“妈，妈，妈……”我不断呼喊，甚至推了推妈妈，她都没能醒过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焦急如焚，甚至急得我眼泪不停流下都没发现。
“水……”很是细微的声音从妈妈口中发出，这一个字让我清醒过来，我急忙跑到客厅接了一杯水，再匆匆回到妈妈身边，小心翼翼的将水倒进妈妈的口中。
“咳咳……”妈妈像是被呛着了，我连忙收起水杯，甚是自责，心里不停喊着“妈妈，你一定会没事的！”
因为水的浸润，妈妈的嘴唇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皮也缓缓打开。
“唔……”妈妈从被子里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
“妈！我在，我在！”我蹲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妈妈那冰凉得刺骨的玉手，生怕会抓不住。
“妈，我马上叫救护车好不好？”
妈妈摇了摇头，无力道：“出去……”
即便到了现在妈妈依旧还在担心我，心底滑过一道暖流，坚定的摇了摇头。
妈妈看了我一会，最终选择了默认，道：“手机给我……”
手机，手机，我迅速打量着周围，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妈妈的手机，赶忙拿过来递给妈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妈妈另一只手接过手机，翻弄了一下拨通了一个电话，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人心疼。
“妹……”
只是说了两个字，手机就掉在了妈妈的耳边，我急忙捡起手机打开免提，泣道：“王姨，我妈妈她……病倒了。”我压抑住哭泣，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小宇，你别慌，你先说清楚怎么回事。”
“妈妈她好像……染上了流感，现在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了，但是现在外边道路已经封控，无法通车，这样，你先把你妈妈带到我诊所那里去，我马上赶到。”
王姨话语简洁，句句重点，我赶忙挂断电话，看向妈妈，说道：“妈，没事的，我们去王姨那儿……”
妈妈没有任何动作，可能是太过虚弱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其他动作了。
我不再惆怅，来到妈妈的衣柜旁，来不及欣赏，迅速拿了一件厚厚的风衣，接着掀开妈妈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扶起妈妈，将风衣给她穿上。
整个过程，妈妈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任由我摆弄她的身体，只有在穿衣服的时候稍微配合了一下。
“口罩……”妈妈提醒了一句，我拿起一边的口罩替她小心戴好，说道：“我背您。”
打定妈妈不会回话，我直接背对着妈妈在床边蹲了下来，双手向后抓着想要将妈妈带到后背上。
这感觉怎么有些不对？怎么这么软？忽然，一个无力带着恼怒的巴掌将我的手拍开，我才意识到自己抓住错了地方，我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是意外，妈妈，你先到我背上来好不好。”
妈妈面无表情，踌躇了片刻，还是选择靠在了我的背上，一双玉手也轻轻的套在了我的脖颈。
我拖住妈妈的大腿，站起身，没想到妈妈虽然丰腴，背起来却不重也不硌人，柔软无骨，特别是背部上方，更是能够清晰的感到两团巨乳带来的柔软感觉，妈妈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耳边清晰的听见轻微的鼻息，令人神往。
不过此刻不容我多想，我背起妈妈迅速的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小区。
此时已经是夜晚，寒风有些刺骨，我打了一个寒噤，背着妈妈向着小区外跑去。
因为我跑动的幅度实在太大，妈妈那两团柔软巨乳不停地撞击着我的后背，柔软厚实的感觉令我有些心猿意马。
可能妈妈也是觉得有些尴尬，也有可能是动作太大震得她不舒服，在我耳边有气无力的说道：“慢点。”
见此，我也稍微放缓了脚步，尽量不让妈妈在我背上颠簸，来到小区外的街边，马路上果然一辆车都没有，街道上也难看见一个人影，冷清诡异。
看来这流感果然厉害……我又有些担心妈妈，耳边的喘息声微促，我侧过头去，妈妈微闭着双眼，像是要睡去。
我怀着担忧沿着街道快速走着，莫名害怕妈妈会这样睡着就醒不过来了，想着随便说点什么笑话：“妈，你说这流感还真是挺厉害的哈，像你这样比老虎还厉害的人都能折腾成这样。”
这句玩笑并不好笑，说完我就后悔了，不禁埋怨自己嘴笨，这不就是在暗示妈妈是个母老虎吗？
所幸妈妈无力计较，我也选择了闭嘴，就这样顶着寒风迈着步伐向前行走。
我家距离王姨的诊所差不多有三公里，走了大概差不多一半的路程我感到很累，寒风来不及吹散我的热汗，整个后背都湿了。
走着走着，我才发现不对劲，怎么前边越来越黑，路也越来越陌生。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自己这是走错路了！再凭着感觉走了十几米，身后的灯光已是黯淡如萤。
在我的记忆里，妈妈是挺怕黑的，特别是这种陌生环境里的黑，果不其然，妈妈的鼻息急促了几分，为了缓解妈妈的情绪，想着开个玩笑：“看来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妈妈的两根玉指在我肩膀上无力的拧了下。
我可真是个……傻叉，嘴笨就不要开玩笑了，这下好了，妈妈肯定更害怕了。
“猪……”
“妈，这话就不对了，我是你生的，怎么会是猪呢？”
黑夜里，耳边轻轻响起一句话：“如果你不是猪，又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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